权力博弈：朝廷、藩镇、土豪之间的较量

去年暑假初读《朝廷、藩镇与土豪》，感受不深，大致印象是仿佛如《危机与重构》中江淮一章末节的拓展与延伸。最近因为毕业论文可能写淮南作者于书题标举朝廷、藩镇与土豪，确实是抓住了中晚唐藩镇最基本的历史线索。相比于《危机与重构》，“土豪”的引入使得全书可以在朝藩关系之外，有更多社会层面的讨论。

行文中亦努力揭示三者间的博弈：唐廷通过节帅选任的文儒化、削夺江淮军权财权等方式控遏东南，保障财赋征收；江淮藩帅上承朝命，下驭土豪，谋求自身的仕进；在地土豪或因难受供应之扰而啸乱，或结托州县军府以自足，始终难以寻得整合进国家政权的有效方式。唐末动乱之际，唐廷退出、藩镇瓦解，土豪自立，旧秩序随之崩解。

作者论证逻辑相当清晰严密，却也难免有过于“条理统系”之感，反倒失去了历史现场的复杂性所带来的冲击感。实际上，作者的大部分论述都建立在前人研究基础上，特别是论述土豪层的问题时，基本离不开日本学者的研究以及林文勋老师提出的“富民社会”论。作者似乎对相关概念更多采取了“拿来主义”的态度，直接据以展开分析，再征引相关史事以为例证，读来虽觉得清楚，但是却难以明显感受到推进之处。

此外，本书也难免有政治史研究常见的“倒放电影”之嫌，容易给人以脉络清晰而细节不明之感。而如果能够对相关概念有所反思，同时注意捕捉历史细节的幽微曲折，聚沙成塔，或许能够在“朝廷、藩镇、土豪”这一母题下，展现出更为生动的历史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