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不喜欢读短篇小说。相比长篇小说,我觉得短篇小说不够丰满、不够令人沉醉,缺乏延迟性满足。我承认这是我的私人偏见,但要在短短万字内讲清楚事情或描绘一个虚构的世界,对作家来说确实很难。因此,短篇小说更考验作家的写作水平。
目前为止,对国外作家的短篇小说,我所知甚少。因此,对我来说,一本集众多重要作家短篇小说精华的读本相当于一把钥匙,能以最快速度了解西方作家的短篇小说创作情况。
《这是我最好的作品》是2022年由后浪出品的一本长达720页的短篇小说集锦,里面收录了36位作家的经典短篇小说。无论从体量上还是装帧设计上,都花费了不少心思。我特别喜欢摘下护封后的封面设计,纯黑色的硬壳,压凹加烫黑的书名和整齐排列的作家名字为这本接近5厘米厚的著作增添了一份内敛与雅致。这大概就是读纸质书的兴奋之处吧。
这本书选取了我非常熟悉的作家,比如黑塞、加缪、托马斯·曼和福克纳,而他们选的作品都是我之前读过的。因此,我尝试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只看书名去选择阅读。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海明威给我带来的惊喜。说实话,我之前并不喜欢海明威,因为太多人熟悉他的《老人与海》和《太阳照常升起》,但我从未完整地阅读过他的作品。这本书选取了他的短篇作品《弗朗西斯·麦康伯短暂的幸福生活》。故事讲述富有的白人麦康伯带着妻子去狩猎旅行,最终由于妻子不小心开枪导致他被杀害。他们还雇佣了三个帮手,其中一个名叫威尔逊的捕猎好手。故事以两次捕猎为重要情节,串联起三个主要人物。这个故事引人入胜,读到最后令人不忍。麦康伯傲慢、胆小,为人虚伪。在首次猎杀狮子的关键时刻,他临阵逃脱。正因如此,他的妻子目睹了这一切,并于当天晚上走进了威尔逊的帐篷。小说以此开篇:“现在是午餐时间,大家都坐在就餐帐篷的双层绿色外顶下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是一个绝妙的开头。
除此之外,本书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赫胥黎的《蒂洛森晚餐》、莫里亚克的《泰蕾兹和医生》、路德威·白蒙的《春之祭》等优秀短篇佳作。不得不说,本书的翻译者保留了西方作家的写作风格,并没有完全本土化,给予了我一种绝妙的阅读体验。
最后,以《蒂洛森晚餐》中描写老年蒂洛森准备参加晚宴时的描述一只胳膊肘放在壁炉台上,两腿逍遥自在地交叉着,俨然一绅士。投射在他脸上的烛光加深了他的每条皱纹,将其置于强烈的黑影之中。他看上去老得无法形容。他的头既高贵,又让人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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