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列班与女巫》"凯列班：蜕变为女巫"

虽然在前言部分，作者声称撰写这本书的初衷是为了参与讨论妇女受压迫的根源，但实际上对于这个命题直接回应的篇幅并不是很大。相反，作者选择以劳动关系的变迁为起点，逐步揭示了每个人的个人权力如何逐渐被侵蚀，并最终被剥夺，从而展示了这种诅咒如何加倍作用于女性群体，以及女性成为社会的祸害。我认为，这种阐释非常克制，也更符合作者的写作目的，即不是为了激发情绪，而是揭示真相。女性地位的滑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种长期的滑落导致女性弱势和劣势被视作常态。如果我们跟随作者所描述的历史发展，不仅会看到对性别的贬低，还会看到猎巫运动背后隐藏的各个时期统治阶级的恶意共谋。

作者通过重新梳理农奴社区时代的劳动关系，提出了一系列与直觉相反的结论。在受控于领主的时代，由于性别分工比较模糊，妇女享有平等的劳动权，免于被男性支配的命运。尽管在土地管理权上缺乏强势地位，但妇女确实可以享受身体和灵魂的自由。与此相反，如今的许多女性情况恰恰相反，她们的劳动得到肯定，成为了一个值得妇女为之抗争的年代。无产阶级甘愿被判定为“异端”去抵制货币经济，而妇女更是积极参与其中，为了宝贵的自由，为了摆脱男性的监护而努力谋生，然而，他们难免成为社会利益盘算的对立面。这随之而来的是政治当局对他们的报复，以男性为工具，以性为武器——“性欲赋予了女性对男性的权力”（多么讽刺，“性爱的激情破坏了男性对女性的权威”，“破坏了男人的自治能力，使他丧失了宝贵的头脑”）——性欲使女性沦为阶级矛盾的缓冲带，成功地模糊了权力争夺的焦点。男性用权力妥协换取性欲的满足，而女性成为了牺牲品。

每一次，这些计划被重复执行，妇女逐渐失去选择的权利，她们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她们不能成为流动工人，也不能成为有报酬的士兵，最终被排除在可见的市场生产之外，被限制在逐渐贬值的家庭劳动中。与此同时，女性的生育被视为一种价值目标。然而，统治阶级用的手段不再是“利益许诺”，而是胁迫、恐吓与抢夺，包括体面与不体面的方式。体面的方式是诉诸法律——这一次，女性终于被视为能走进欧洲法庭的合法成年人，只不过是作为女巫；等到女性被驯化后，社会对女性的蔑视成为常态，妇女又需要重新确定的监护人了（书中称之为法律上的幼化）。而不体面的方式就是猎巫运动——这一运动的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很多人以此为生，社会对女性的恶意也是如此之大。总的来说，在社会环境“友善”的时候，妇女很难分享到这种荣耀，而在社会环境腐朽的时候，妇女往往要承担更大的厄运。每一次妇女地位动摇的背后，总是有一对黑手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