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一个久未到过的地方会觉得别扭,就好像出了远门归来,却进了别人的家。 ——翁贝托.埃科
有关“过去”的主题,已经有许多故事将之阐述过许多次。最有名的比如普鲁斯特的玛德琳蛋糕。只读过一点段落,给我一种黄昏翻动旧书页的感觉。记忆像不断逆行在老房子里,那里开着昏暗的暖光。
这时候会感叹:啊,文字可真好啊。
以前看复旦严峰老师的博客,说你有些时候会找到过去的痕迹,那可能是一种被遗忘的味道,气息。那种感觉像是被时间击中,甜蜜又忧伤。
就是这么一种感觉。时隔这么久,再次体验到这种感觉,是读上海译文出版的这本《洛阿娜女王的神秘火焰》。当然,与玛德琳小蛋糕也不同,埃科的故事叙事性强,可读性也高了很多。主人公是位博学多识的书商,他在意外后只记得与自己无关的外显记忆,却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记得消失古国的传说,拿破仑征战的许多细节,还包括天文物理知识;但他忘记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名字。他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人,将各色故事套在自己身上,但他始终不知道“我是谁”。
于是,他回到故乡的老房子,开始了寻找“我是谁”的道路。他到处翻祖父的手稿,儿时的日记,却找到了一系列那个年代的意大利画报,唱片,影视和文化故事集。模模糊糊地拼凑关于自己是谁的记忆。
摘录一五四页的片段:
我在阁楼上的时候脑海里曾经出现一句话,现在终于找到了:丛书里有一本叫《阁楼上的八天》,故事很有趣,讲的是几个小孩收留一个小姑娘,帮她躲在他们乡间的阁楼里……不知道我对阁楼的偏爱是不是源于那本书,或者那本书是不是我在搜寻阁楼时发现的。
我在泉水边待了两天,每当天色暗下来,只看得清插图的时候,我就想,我对奇幻故事的兴趣肯定是在乡间,从这套书中培养出来的。
这也是一本有关区域认同的书。
书中许多片段都与作者的故乡——意大利的风俗文化有关。作者也曾说,这是一本关于意大利的书。
在现代化进程中,这是一个巨大的隐喻。可以想来,无曾失去过“我是谁”的失去者,一定会被本能驱使着去寻找故乡的记忆,城市的记忆,最终,这个民族的记忆。
毕竟曾经的故事,曾经的风,构成过这个时代和群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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