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读莫言的长篇小说,感叹于莫言精妙的语言结构和文字表达。故事前半部分有眉娘的浪语、赵甲的狂言、小甲的傻话、钱丁的恨声,后半部分则有眉娘的诉说、孙丙的戏言、小甲的歌唱、知县的绝唱,一个接一个的角色登场。前面眉娘杀赵甲、孙丙表演猫腔等细节在后续都有收敛。故事用几天的时间写尽了几十年的故事,但场景和时间的转换却毫无突兀之感。
最让人称赞的是这本书的“声音”——无声胜有声。一口气读下来,大量的韵文、排比、戏剧性的台词和剧本化的对话,文笔流畅自然,结构精妙,让人读起来十分过瘾,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画面和唱腔。正如莫言在后记中所说,这是一本更适合被“唱出来”的小说,是广场舞式的、用耳朵阅读的作品。每个字都仿佛深深地刺痛了心灵。
起初我以为“檀香刑”只是作者的一种暗示,没想到它真的是一种残酷的刑罚。故事中钱雄飞被凌迟处死那一段,细节描写得如此之细致,大段大段的文字让人仿佛看到了画面,无法呼吸。我在阅读过程中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恐怖,甚至让我感到有呕吐的冲动。我认为这一段是整本书最震撼人心的部分。小高潮之后,孙丙行刑又带来了结尾的高潮。并且这部分是以小甲“纯真”的口吻进行的叙述,小甲虽然是个傻子,但他在第一次行刑时毫不慌乱,一寸一寸地将檀木橛子钉进了读者的心灵深处。幸好小山子痛快地死去了,我们无需再经历一次檀香刑。小甲的天真无邪更加凸显了刑罚的残酷和痛苦。
整本小说没有刻意描绘苦难,只有堪称艺术品的酷刑,但读完后声音仍在耳际回响。赵钱孙李,甲乙丙丁,前半部分感觉戏剧化,读得越多,越感到沉重。眉娘的痴情和孝顺、孙丙即使是个戏子也勇敢地赴死,不输给名将豪杰,小甲天真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知县虽然正直但无法改变现实,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受......
整本小说让人着迷,让人充满了满足感,不得不佩服莫言老师运用文字的能力,信手拈来,毫不慌乱。
“戏...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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