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作品中,最好的表达往往不是将话说明白。因为艺术语言与日常语言不同,日常语言是分析性的,表达功效明确。而艺术语言则是综合性的,以启发和暗示为目的。在艺术语言中,我们获得了比日常语言更真实、更直指人心的表达。这让我们对语言的体验更加敏感,感受到审美的愉悦。
然而,《猫城记》这部作品议论过多,讽刺过于明显直露,对应太明显,使作品失去了应有的艺术美感。在自序中,作者坦诚地表示,他想要在这部作品中尝试以严肃的态度进行写作,突破以往的“幽默”,但是失败了。这种自曝缺点的表达让人敬佩。
老舍的作品有三大特色。首先,他的风格幽默,这种幽默的流露源于作者某种天真可爱的品性,受到英国小说的影响,平民立场和北京市民文化的渲染。这种幽默让读者忍俊不禁,同时明白他意有所指。比如《取钱》。其次,老舍的语言清新流丽、晓畅自然,带有诗化的美感,《月牙儿》、《断魂枪》、《微神》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第三,老舍贯穿口语。读者阅读老舍的作品时非常顺畅,几乎没有滞涩的地方。这是因为老舍写作过程中一直使用口语,他曾说自己写作没有什么技巧,完全是天赋的抒发。与莫言写作《生死疲劳》相比,老舍的写作速度应该更快。
《猫城记》的失败源自这三大特色的全面溃败。首先,讽刺过于直露,失去了艺术美感。通过写城墙快塌了、人们却抱有侥幸心理、继续住下去的情节,揭露了自欺欺人的国民性问题。然而,同样是这类主题,鲁迅的一首散文诗能给人以最大的审美体验和反思感悟。其次,只有在快结束时才有些许抒情的意味。口语化的议论和叙事过于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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