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北京的人都预备过年,都在这晴光里活动着。买的买,卖的卖,着急的着急,寻死的寻死。
一些既要脸面又无办法的男人们,为了躲避这种声音,便在这诸神下界、祥云缭绕的夜晚,偷偷地去到城根或城外。默默地结束了这一生。
同时,在北京、天津和各大都市,作威作福的叱喝声,胁肩谄笑的献媚声,鬻官卖爵的叫卖声,一掷千金的狂赌声,熊掌驼峰的烹调声,淫词浪语的取乐声,以及监牢中的锁镣声和公堂上的鞭板夹棍声,都汇合到一处。"天堂"与地狱似乎只隔着一堵墙,狂欢与惨死相距咫尺,想象不到的荒淫和想象不到的苦痛同时并存。与此同时,侵略者的炮声还隐隐在耳,而瓜分中国的声浪荡漾在空中。此时,切齿痛恨暴政与国贼的诅咒,以及仇视侵略者的呼声,在农村和乡镇中如狂潮一样激荡。那些最纯洁善良的农民已经忍无可忍,想用拳头、石头和叉靶扫帚杀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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