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商"考古还原历史

我几乎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阅读这本历史书，讲述的是夏商周时期的历史。这本书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从考古层面来还原历史的。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时期的文字记载还不成熟，另一方面是因为作者在本书中提出的中心猜想：人祭行为在华夏文明的起源阶段非常活跃，而人祭的消亡和周灭商有直接关系。周公取缔商人的人祭风俗，为了防止其死灰复燃，甚至一并消除了关于人祭的文字记录和历史记忆。因此，三千年来，如果没有现代考古的发掘，这段历史还会继续尘封。

虽然作者冷静、不带感情色彩地描述了墓坑里的情况，但我还是会觉得不寒而栗。在人类文明的早期阶段，对同类随意屠杀、献祭甚至烹食都是相当常见的，商人的世界充满了暴力、杀戮、掠夺和不安全。在他们的世界观中，没有善恶之分，鬼神会随时、随意给任何人降下灾难。

然而，在偏远的西土小国周朝，却慢慢生长出灭商的企图和决心。周朝严密压制商人的人祭宗教，并试图抹去所有痕迹，因为忘却是比禁止更根本的解决方式。周朝继承了商人的“上帝”观，但逐渐将其淡化，首先提出“小民”的概念，这一点让我惊奇。我居然会想起马克斯·韦伯的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神权的淡化和人权的隐约显现。这样的世俗文明未免过于早熟了。

必须承认，《翦商》中猜想的成分比较多，作者提出了合理（有时甚至过于大胆）的推测。但谁也不能保证那是或不是真相，历史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