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并不是语言隔阂,语言学习相对简单。有时候你可能非常流利地使用一门语言,但未必能和其他人有效沟通。在没有完全学习当地语言的情况下,她仍然能收集到赞比亚铜带关于社会变革的大量资料。但真正困难的是能够拉近对方的心理距离,如果对方不愿敞开心扉,即使你语言再好,也无法获得珍贵的信息。
她在年轻时去研究的第一个地区(lesu,一个原住民村庄)已经被当地人当作神话一样被传颂。在密西西比她处于种族禁忌的边缘时,也结交了一位终身朋友,在非洲时她雇佣的助手后来去英国上学,期间他们一直保持联系并分享新的发现。唯一一个她没有交到朋友的地方应该是她抱怨说好莱坞“什么都很假”。但有趣的是,她在其他地方都能保持一个陌生人和朋友的身份,参与她所研究的社群,但同时保持着一种超然的态度。然而在好莱坞,她却无法不对那些浪费才华的编剧感到愤怒和惋惜(她在编剧身上找到了强烈的自我认同)。更有趣的是,在书中她分析自己说这是出于对那些编剧的嫉妒,只要出卖一部分灵魂就能获得巨额报酬。
这本书中的方法论很多,例如她提到人类学家会从整理数据开始以减轻焦虑,快速了解当地情况。在收集数据之后,她会根据数据来决定在实际采访中要问的问题。整理数据是一项重复、简单且不需要正式交流的工作,甚至在她的野外经历的第四阶段,她依旧对与人进行采访感到社交恐惧。她的方法对我来说也很有用(虽然可能是基本的人类学方法)。在读完关于亲属关系的章节后,我竟然在和我妈聊天时想到可以进行农村妇女自发互助和农村经济发展的研究。
但是作者也很擅长建立人际关系。我觉得最美的那一段是她放下自我意识和lesu的女人一起在月光下跳舞,当她疲惫地对lesu的女人说月色真美啊,那些女人却说每天都一样美,一切都理所当然,没有什么美不美。
lesu这段可以用来批评那些天真的人类学家,也是我个人认为这本书比天真人类学家写得更好的原因之一。天真的语气太过戏谑,虽然可能是作者当时的心情,但远没有这本书的真诚和参与感更强。天真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关注一个xhs博主,天天上来吐槽非洲,而这本书给你的感觉是观察一个人类学家在实地研究中真正会做的一些事情。
对于我这样一个没上过人类学课的人来说,这本书读起来并不枯燥。但它也有它的局限性,比如在尾声中作者详细讨论了电脑和人类学之间的关系,她担心电脑会过分强调量化数据,让人类学变成纯机械的工作。她认为在选择研究课题时应首先考虑是否可以量化,但她不认为人类学应该摒弃那些被自然科学所否定的“人性化”因素。另外,密西西比那一章中满篇使用“Negro”这个词让我有点不习惯,但考虑到这本书出版于1967年,so¯\_(ツ)_/¯
总结:天真适合没有太多启发。而这本书真的可以学到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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