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六十五年会是怎么样的光景?老到爱不动,磨到恍如一人。欧文·亚隆这位精神分析大师在十五岁时就爱上了自己的伴侣玛丽莲·亚隆。年轻的他甚至跟人用五十块打赌他一定会娶这个姑娘,而美丽聪慧的玛丽莲当时的追求者几乎都是哈佛之类的名校学生。
欧文年轻时是个焦虑的小伙子,读医科意味着他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养家糊口,而且他选了精神分析这个心理学应用的领域,导致他可能需要更久的时间,然而他真的在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迎娶了这个漂亮得不行的姑娘。而《生命的礼物(关于爱、死亡和存在的意义)》是他们写于结婚六十五年,两人都八十多的年纪。
如果只是单纯讲婚姻和爱情的甜蜜,显然不是两人的初衷。当我读完了《当尼采哭泣》、《诊疗椅上的谎言》、《妈妈及生命的意义》以及《日益亲近》以后,我终于更加理解,让欧文和玛丽莲两人生命热烈的东西是他们对生命本身的探索,而他们对彼此来讲就是最值得用“伴侣”这个字眼的人,包含爱情、友谊、亲人、孩子们的父母。
欧文热爱文学和临床心理研究,所以他的作品几乎全部讲的是心理医生的故事,在他的故事中充满了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探索、思考和自省。你会发现他会很诚实的面对自己,包括当病人移情时,他是否也会对病人有心动的感觉。他的心动并没有背着他的妻子,毕竟写成书了,不仅是小说,还有纪实性的作品。
六十五年的婚姻,高难度动作未必是忠诚和相守,而是对彼此兴趣领域的关注,对彼此性格中好坏不分的认识和理解。欧文了解玛丽莲所从事的所有研究项目,他们互相推荐书,分享兴趣爱好相重叠的部分,但未必把“唯一的爱”之类的陈词滥调挂在嘴边。
《生命的礼物》写于玛丽莲身患癌症之时,尝试了很多治疗,收效甚微,两人决定在这个时候一起写这本书去“我们的一生是充实而酣畅的,活得无怨无悔,我们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去探索未知的机会,而今几乎了无牵挂。”
在这本书里,两人的观点其实有一个矛盾之处。玛丽莲决定在治疗无效、身体承受不了再多痛苦时,她要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他们所在的州是允许这样的安乐死的。而欧文一开始很难面对这个决定,他会说,昨天我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之前儿女一起来看望我们的时候,你多开心,病痛之外还是有很多开心。
可是即使是精神分析师,他也不可能切身探测每一种痛苦和想法。终于有一天玛丽莲说:“欧文,别忘了,我已经在痛苦中煎熬了10个月。我反反复复地对你说,我真的受够了这般生活了。我迎接死亡,我希望再也没有疼痛和恶心,再也没有化疗脑和这种持续的疲劳和恐惧感。请理解我。相信我——我敢说如果你这几个月一直生活在我的状态中,你一定会有同样的感觉。我现在活着只是为了你,一想到要离开你,我就伤心欲绝。但是欧文,是时候了。拜托,你得让我走。”
这些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可能这是我第一次真的听见了。也许是第一次,我真切地理解到,如果我经历了玛丽莲所经历的最后10个月,我会有同感!如果我生活在那么多的痛苦中,我会像玛丽莲一样欢迎死亡。
因为“听见”,欧文用全新的眼光来看玛丽莲的抉择。他觉得她的决定果断而坚定,像过去数十年的共同生活一样,充满光彩和勇气。
欧文说没有玛丽莲他好多电影和角色看了就忘记了。他说自己虽然是心理医生,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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