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政治与经济的东西并不想提太多,但《伤膝谷》却处处都是民族与国家的影子。这本书基本上可以被理解为一个国家有组织地对周边非国家组织的征服。
第一个总结的点是,印第安人是否是一个国家。在书中,按照作者书写或译者翻译,印第安人的酋长已经有了国家意识。这可能是真的,但不能确认。但无论如何,美国联邦政府一直没有承认印第安人的国民身份。就像1880年左右的国会判断,他们是外来的。所以,在整个西进运动中,他们都被政府视为徘徊在国界并制造麻烦的外人。但事实上,明显是鸠占鹊巢。所以,政治与道德无关,也证明了亚里士多德或柏拉图的判断:权力即正义。
第二个总结的点是,《世界土地制度史》中讲到现代文明从英国的土地私有制开始,并蔓延到美洲大陆。这种制度确实可以被归为印第安人的痛苦之源。没有私有制,就没有个人激情与创造,也不会有资本积累与西进运动,当然也不会有想要占据土地的欧洲人。也正是土地私有制,我们才会试图占据比其他人更多的东西。而与之相比,印第安人似乎没有私有意识,至少没有达到极度的占有欲望,即渴望无限扩大自己的领地,就像白人屠杀了野牛但只为了牛皮,却任凭骨肉腐朽。
第三个是天命观。《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讲到新教天职观对于资本主义形成的重要性,而《伤膝谷》则表达了百人天命观对于他们驱赶印第安人的影响。我认为,这种天职观与天命观应该是同一种东西,或者存在微小的差异,那就是美洲的天命观已经到了驱赶他人的地步。但在这之前的英国圈地运动,难道不是与此一样吗另外,二战期间的排犹浪潮不也是如此的吗确实它对资本主义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可能我们也可以分析它对资本主义双向性格(残暴的与文明的)形成的影响。或许天命观仅仅是一种借口,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更加相信,理由千千万,原因没有一个。
第四个是同一时期的历史扩张运动。在美国向西扩张的同时,各个国家确实在世界各地开展了各种形式的“圈地运动”。这种国家逻辑的背后,正如《伤膝谷》中所能看到的,是具体的利益相关者,无论是政客、商人、定居者还是淘金者。这些欲望汇聚成河,便构成了国家的正当利益。而这种欲望,又是可以被形塑和引导的。只要欲望被人引导着,那个体就是可以被控制和利用的。
第五个是对生活方式的制约。美国人处理印第安人的方式是把他们控制在狭小的居留地或者城堡之中,或让他们从事农业自力更生,或提供给他们所需必需品。无论哪种形式,他们就像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习惯了天空和草原的人,怎么能够轻易放下弓和箭,忘却奔跑和激情这或许也是他们很难被驯服的原因。只有当习惯了野性自由的成年男性被屠戮殆尽,那个意欲被征服的部落才真的变得温顺。因为,自由的习惯往往只能连同肉体一起被消灭。但这并不排除,被奴性滋养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忘却自由的感觉。
第六个关于生命本身。在作者的笔下,印第安人是坦然面对死亡的人,其实也就是不畏死亡的人。生命就是在自然中与万物同生共死的,并不会比它们获得更高贵更有意义或更长久。生命以它最自然的样子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它不会光彩绚烂,只会让我们相形见绌。因为,相比较而言,我们的生命都是懦弱和悲哀的。
第七个关于《美国的民主》。我没有读过美国的民主,但是从《伤膝谷》来看,美国的民主是托克维尔想象的结果。现实并不是这样,在民主的边界上,民主是暧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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