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高二,我在某本文集上偶然读到了迟子建的短篇作品《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文中描写了一位魔术师丈夫之死,这篇作品流畅自然地表达了浓烈的悲伤情感,深深触动了我的内心,引起了我钝痛的泪水。后来我得知,这位作者的丈夫在2002年因车祸而去世。
十多年后,一个凉爽的午后,我翻开了迟子建的文集《额尔古纳河右岸》,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钝痛。《额尔古纳河右岸》以一条带着民族伤痕的河流和一个为了驯鹿永在迁徙的伟大牧人群体为主线,通过一系列令人动容的故事讲述了民族的命运与生命的顽强。作者的笔触有着独特的纪录片镜头感,读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阳光下野花的芬芳、希楞柱上方明月的清辉、河流里散落的群星和彻夜歌舞的人们的热情,在作者笔下的时间中近在眼前,我的五感也随之伸展,停留在林间篝火旁,静静地凝视着这个百年后归于风中的民族。
生命和命运都像自然一样顽强、无常,无法掌控,只能敬畏。现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已经没有传统的鄂温克族,但是作者用文字建起城墙,阻隔了遗忘的洪流,今天,我们有幸加入这个城墙,用飘浮的精神跨越时光,远远掠过这个肉体暂不能到达的地方。这是文字的幸运,也是读者的幸运,感谢作者让我们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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