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宣言：凡·高画传》永不停歇的凡·高：不确定宣言

不经意间，我已经收集完整费德里克·帕雅克所著《不确定宣言》系列中文译本的六卷。将它们放在一起，我的书架颇具规模，这给了我一个横向重读本雅明三册以及《不确定宣言：凡·高画传》、《不确定宣言：不可救药的戈比诺》、《不确定宣言：帕雅克之伤》三卷书的机会。原来沉浸式的阅读体验被以六倍的篇幅极致化延展，让我“那是一个孤独者的精神状态，对爱恋之苦的抽象报复，对意识形态、时代氛围、逝去时光的哀号。”

由于原著《不确定宣言》内容的“不确定性”，直接阅读翻译可能会导致理解消化上的困惑。因此，当后浪引进出版时，他们为每一卷加上了方便区分的副标题，让读者可以提纲挈领地掌握每一卷的大致内容。但实际阅读时的体验却失去了这种清晰的纲领，变得像是《追忆逝水年华》一样碎片化和流动式，仿佛在记忆的河流旁虔诚地掬起一捧又一捧。

《凡·高画传》是凡·高的传记，但不同于一般长篇累牍引用文献或口述的名人传记，更像是一首从作者个人的体验和经验出发，并结合了自身的思想成长历程，向文森特献上的抒情长诗或者亲友书信。开篇是卡农一般的“我忘了文森特”，反复的echo是记忆的绒语，作者曾与文森特由自画像、博物馆中的作品、书信或是曾经行藏的故地而产生时空的交集。

与其他卷相比，《凡·高画传》的篇幅格外充实和厚重，在字里行间以及插画密集点划线的印象派风格中，可以看出作者对凡·高的憧憬和敬慕之情。帕雅克像是借助凡·高不同时代的双眼，成为一个又一个景框，揣测和回想着属于艺术家的心境和身境。这一卷的画风最为精致和诗意，但与此同时，表达上却相对拘谨。与其他卷不同，它没有像个体回忆断想那样穿插交杂，帕雅克和凡·高始终隔着一层云雾，是崇拜者与偶像之间的距离。因此，我愿意将其称为对凡·高的致敬之作。

（202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