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我坐在图书馆某个角落看完这本书,看完后我坐着看窗外怅然若失。沙漠、炸弹、飞机残骸、吗啡、洞穴、壁画,所有这些都像是漫天飞舞的黄沙,让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艾马殊疲惫的跋涉在沙漠里寻找救援。
改编的电影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当时更吸引我的是拆弹兵基普和护士汉娜的故事。在教堂里,基普在汉娜腰上绑好锁套,利用杠杆原理将手握火把的汉娜吊上房顶,像放风筝一样让汉娜围绕教堂墙壁观看壁画。烟雾的微光照亮汉娜兴奋的脸,两个可爱真诚的人遥望对视,这一幕简直是我心里最浪漫的桥段。今天又再重电影时,到这一幕音乐响起还是立刻头皮发麻,嘴角跟汉娜一起上扬。
更可爱的是两个人第一次接近时,吉普用点燃的小海螺一路引汉娜走向自己,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拿着一个海螺蹦蹦跳跳的走进他的住所。“她朝他的帐篷走去,一步不错,一步不停,树叶把月光滤了一遍,她就好像被舞池里的闪灯照着一样。她进入她的帐篷,一只耳朵贴到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就像他听地雷计时器那样。凌晨两点,所有人都睡了,除了她。”
两条故事线中的女性都是我非常喜欢的,电影选角也完美贴合书中的描述。优雅英气的凯瑟琳,良好的家世让她礼貌又矜持,自信浪漫,但教养和规训又使她矛盾怯懦。凯赛林身体和精神始终崩的紧紧的,仅有的真实和活力似乎只有和艾马殊在一起时才会表露出来,好像要用尽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在经历战争一样去发生性爱。我喜欢她安静的低着头在洞穴里临摹壁画,喜欢她在篝火旁自信的讲述希腊故事,也为她忍受不了内心折磨决绝跟艾马殊告别而痛心。后来她绝望的独自死在洞穴里,在电筒熄灭之前她写下给爱人的绝笔。
与之相反的汉娜是一个富有活力的战地护士,战争夺去了她的丈夫孩子还有父亲,她机械般去面对一个又一个离去的伤兵,所以战争结束后,疲惫不堪的她决定和奄奄一息的“英国病人”也就是艾马殊留在这破败的别墅里不再随军继续前行,她换下了军装,穿上裙子,剪去长发,在院子里洗澡,种菜,照顾快要死去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艾马殊。我喜欢在月影下跳方格子玩游戏的她,喜欢她真诚大笑对身边每一个亲近的人。喜欢她赤裸着和基普躺在一起谈心。也心疼她在第一次和基普缠绵后的第二个早晨,基普要离开去排雷,她的祈求和无奈。
写这篇感触时,电影和小说的情节在脑子里交错在一起。我喜欢这样的时刻,长久以来,我似乎是个在感情上自给自足寡言少语的人。我讨厌人之间过度交流,语言在我看来容易产生冒犯,也许是我根本驾驭不了语言这个工具。也许是我过于活在自己的世界,缺乏历练使我习惯了自己的处事法则,礼貌的同时代表着一道边界,这个边界使我能和身边的人正常顺畅的运行。也许我总觉得自己骨子里有危险的意志,我像驯兽师一样驯养它,这让我觉得安全。野兽被触碰到之后,就由不得我自己,我开始撒谎、嫉妒、说反话,想要占有,想把所有道德付之一炬,一颗心就这样任由他人像是殖民者扩张一样迅速推动边界。“是谁撒下吃食的这些碎屑来诱惑你的,诱你走向一个你从来没有去注意过的人一个梦,然后是更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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