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人》一书中,贞雅、秀珍和宥利都是那种被外界的评价所挤压,向内自我谋杀的典型。区别在于,秀珍和贞雅没有完全毁灭,而宥利已不在人世。我实在想象不出,人类对自身以外的人能够产生如此恶意,以至于让本人对自己都产生冷漠,并怀有“我想用那种眼光看待自己,成为与永远无法理解、也不想了解的我彻底无关的他人”的想法。贞雅是懂得珍惜的,因为她说,“被某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的心情,就像是有闪烁的火光渗入宛如简陋空屋般的内心,这件事至关重要。”我开始心跳加快,想要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要为自己的欢喜而舞,而不是为了他人的喜欢而舞。但我却不能告诉她。我看着她在他人的语言中沦陷,受到暴力对待,然后在别人的指点中自我否定,我真的很难过。书中描写的公司处理方式和之前某夜某恰的情况没有多大区别。明明受害者最无助,但他们却好像认为受害者不完美就可以指责受害者破坏了施暴者的完整,并且远作壁上观。古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解释了“他人”为什么能够在相对自身而言比较清醒理智的位置上。这种心态让贞雅有了“素昧平生的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错觉。但是因为“没有谁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所以书中的贞雅、秀珍和宥利,在被素昧平生之人的评价中,因为过度了解自己而放弃了自己。我一直讨厌分析别人,尤其是素昧平生之人的一切。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是人类总喜欢用自己选择过滤的信息来评判当事人,特别是一些负面信息。这种三人成虎的现象使得当事人陷入自证,有些人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特别是在科技与网络发达的今天,更容易构陷和污名化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在现代社会网络中,暴力不仅仅源于否定性,源于肯定性。它不仅来自他者和外来者,还来自同类。社交中,寻求同化的融入型需求,使人逐渐放弃了免疫性社交,进而遭受精神压迫。我认为必须排除那些无益且不需要的社交,形成免疫型社交。如果与明知无益但仍然参与的人一起生活、学习或工作,那就会变成非特异性免疫社交。这种自我放弃免疫的社交使人疲乏不快但又无处发泄。现代人的emo和抑郁,多半因为无法有效形成对无效社交的免疫。明知来自他人的评价对自己无足轻重,却一直无法摆脱,这并不像身体上的暴力那样直接在身体上作用,但却因之而形成的精神暴力也压迫了个体的发展,最终形成自我毁灭的神经暴力。这种毁灭型神经暴力并不来自一个自身之外的否定性他者,而是源自系统内部,即过度的对他人评价自身的注意力,使自我燃烧成灰。因此,书中有句话“谈恋爱原本并不是为了变得不幸,谈了之后才会变得不幸。”,但我认为改成“和他人相处本来并不是为了变得不幸,但是相处过程中却的的确确会变得不幸”,好像更加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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