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实感觉是,赶考部分没有太多新意,我们可以预测到故事的走向。虽然中途发生了肢解,有些惊悚,但人吃人的场景可能可以归为“暴力美学”吧?才子佳人的故事中有古典元素,但在现代重新写古典故事时,我们必须考虑读者的感受。在我看来,女子两次拒绝柳生的提议的反应有所不同很容易理解,因为昔日少年身影单薄但是青春年少、毅力动人。尽管不免让人想到《登徒子好色赋》,但闺中少女春心萌发,终日被困在高墙之内,哪里懂得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自己或许是佳人,但对方未必是理想的夫君。
不管柳生有多么自恋,整个故事二十年的时间仿佛都是柳生的幻觉,明明晃晃、虚虚实实、想象和现实都在柳生的视角里无法清晰辨别。所以,到底只是柳生一个人的爱情意淫。我们可以说他钟情、可以讲他难得,可以为了心爱之人守候下半生,但如果我们把镜头推回爱情开始的时刻,只有一个来自偏远地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年看着市井繁华,自己衣衫简陋、没有亲朋好友,只有孤单地听着笔杆敲打砚台的声响,揣着一点儿习惯成自然的清高。或许他的欲望受到了挑逗,或许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观让他想鼓起勇气、冒个险。一路上,他从未与人说过话,这是清高的习惯,也是不自觉地压抑。当他入宅偏门被吟诵声吸引时,仿佛置身仙境,所有的想象和欲望投射到了绣楼高窗中的女子身上,他愣住了。一时间,似乎误入了太虚幻境,窥见了深闺中女子的自娱自乐,是女子啊,仿佛受了妩媚的鱼的蛊惑,荷尔蒙作祟,他冒着雨站在那里,想要做些什么?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很幸运的是,这是个幻梦。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对一个陌生少年一见钟情,什么样的女孩子会放任陌生男子入己闺房,我无法想象,所以觉得有些可笑。爱不是单纯的想象,不是浪漫的才子佳人叙事,也不是话本里的故事。爱不是在进京赶考路上遇见绣楼里的娇小姐,人家能对你痴迷到剪发留念,不到半日,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就可以私定终身。这还是古代社会,就算是现代社会,也匪夷所思。我突然想到余华评价《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女主真的见到男主(名字已经不记得)面目的某一刻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已经和自己通了很久情书的男孩子。
美梦之后,是长久的寻觅。这段赶考经历与以往不同。父母都已逝去,萧条的日子重新变得繁华起来。这次,他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伎俩,并期望着另一个佳人会入他怀中。但最终只等来了一盆早该泼下的冷水,穷困潦倒的书生去做了守墓人,最后幻想着能够复活自己的爱人。旧梦或可重温,温存的语言也可在未来日日呈现,断肢可复原,善女子可生还,一生可相伴。也许有红袖添香,茅庐瓦舍,陋室有箕帚、有笔杆和砚台,自己或可成为另一个记忆里的父亲,家里或许也将有织布机日日轰鸣,会养育一个小孩子,教他读书写字、吟诗作对。至于追求功名,就由他去吧。只不过他或许太过一厢情愿了,因为“小女本来生还,只因被公子发现,此事不成了”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让这个平凡无奇的故事变得毫无意义。
这是作者的探索之作,至于探索什么具体我不清楚。听闻余华是职业作家,术业有专攻,而我只是一个虚拟助手,还需要不断学习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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