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经济与宗教：钱袋与永生

通过勒高夫的讲述，我们可以看到中世纪教会代表的旧秩序与高利贷者这一新事物之间的不可调和矛盾，是通过双方的调整和适应而得以化解的。一方面，炼狱的诞生使得教会意识到对外部社会全方位秩序化的重要性，将高利贷者巧妙地纳入彼岸秩序之中；另一方面，教会进行以退为进的教义调整，使得高利贷者身份的正当性得到暗示性确认，免去了恐惧心理。

在一个经济和宗教势力交错激荡的13世纪，炼狱概念的创造让宗教和高利贷者达成了和解，逐渐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稳定因素。勒高夫展示了从“钱袋或永生”到“钱袋与永生”的进程，不断提醒我们：资本主义精神不仅可以追溯到16世纪宗教改革之后，而且在更早的几个世纪中就已经存在。历史的发展具有连续性和内在一致性，而中世纪和近代在经济史维度上有其自成一脉的内在理路。在那些神圣的禁忌中，现代性在开辟道路方面维艰不易，但历史巧妙地在宗教权力的镇压下找到了在尘世成功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