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无意义》庆无意义，寻快乐

春日读书季·第38册:《庆祝无意义》，米兰·昆德拉[捷]著，上海译文出版社出品。

“历史和个人生命一样轻，不能承受地轻，轻若鸿毛，轻若飞扬的尘埃，轻若明日即将消失的东西。”一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令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的20世纪伟大小说家米兰·昆德拉这个名字，深深印刻在无数人的脑海中，特别是他小说的思想性，以作品中的人物设计让读者产生深层次共鸣，架构起一种独特的精神联系，感受生活中的百般滋味，从而更具高度的关注人类存在，探讨人类的走向，怪不得先后六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

阅读他的作品是一种高质量的体验，有学者专门撰文指出，“在昆德拉的文学世界里，存在之思是小说主题的内核，小说致力于敞亮‘被遗忘的存在’，而‘实验性’则是小说思想的表现形式。小说家在怀疑的相对视野中,努力展示只有从小说的角度才能勾画出来的存在之图。”这令我很好的理解为何阿拉贡说，“他的作品使我坚信人类一定会生存下去，世界一定会生存下去，我全心全意在这个世界上所信仰、寻求和热望的一切都将恢复其人性的面貌。”

最近我阅读了昆德拉自小说《无知》之后间隔十余年用法文写成的小说《庆祝无意义》，这部作品分量极重，因大概率是他最后一部小说作品，为此引进中国的上海译文出版团队非常重视，邀请著名文学翻译家、傅雷翻译出版奖得主马振骋先生精心译成中文以飨读者。就论作品之名而言，生活在当下的我结合所处的环境和个人状态，感受到了一种万事万物“下沉”中的狂欢之感，即便是无意义，也值得庆祝。

昆德拉曾说，“小说的母亲不是穷理尽性，而是幽默。”阔别文坛许久，归来之刻的《庆祝无意义》显得异常华丽。故事的内容充满奇思妙想，十分有趣且寓意深刻，保持了他作品一贯的简洁灵动，将深刻的思考融入其中，以故事的延展呈现实践的进程和表现，也突出了一种深刻的转变。主角的出场在对这一枚“肚脐”发呆，而思考的却是一个怎样定义一个男性的原始冲动的问题，从而转向一个时代相关问题的思考。

“肚脐”充满哲学意味，是人类生命的开始与延续的形式，主角阿兰于此进行了深刻的探讨，从它物质层面的存在到生命层面的联系，最终他得出了一个“无意义”的结论，人的生命是欲望的附属品。一枚裸露的肚脐成为他深刻思考的原点，在我看来是充满犬儒主义的思想，“肚脐”之中隐藏着人类几个世纪演进的世事，“个别性是一种幻觉”，生活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的重复性，从而深入到思考人生的意义是不是终究也是“无意义”。

故事中阿兰、夏尔、拉蒙、凯列班四个人，在昆德拉的笔下开启了一场荒诞的故事，但所含的是昆德拉八十多年的人生岁月中关于存在的最新思考。对比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玩笑》、《好笑的爱》等作品，小说《庆祝无意义》体现了其作品的延续性，似乎他的每部作品都在和读者讨论，想尽办法找到一个关于存在的答案，而每部作品又都是自己最新思考后的成果。《庆祝无意义》延续了其以往小说的主题：“对存在的探询。”

昆德拉常常能在作品中有效的形成人物的鲜明对比，阿兰烦恼于自己成了“一个赔不是的人”，达德洛所有试图展示自我教养与价值的努力都显得不值一哂，凯列班在语言游戏中倍感无聊，加里宁因为自己所受的折磨与嘲弄而赢得了身后的光荣。不同的人物都是一种探索和结果的表达，但他们的特点反而在小的矛盾中揭示出“存在”的荒诞、无意义，但是他们都在无意义之中发现了快乐。

通过这部作品我们也能引发对当下关于女性热门话题思考，我查阅资料发现昆德拉出生于二十世纪早期，也正值欧洲女权主义运动盛行的年代。他从一个男性作家的角度去关注女性话题，他结合自己对社会上女性处境的观察与思考，有意识的结合女性去探讨存在问题，也是一种关于自我意识的讨论，即便是当下的众说纷纭甚至走向极端，但正如昆德拉在作品中表达的，难以找寻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他作为小说家的任务便是发现问题，留给读者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