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歌尔德蒙,他充满活力,光芒四射,个性强烈,感官敏锐,灵魂丰富。他放逐自我,彻底去体会到一个无家可归者的苦乐、放浪不羁的情爱、苦涩致命的困厄。宽广博大的陌生世界所散发的苦难、饥饿与困窘的味道让他感受到生命惊人的力量与韧性。生命强大的原始力量取代了学问、修士生活和美德在他心中的位置,这个力量是性、爱欲和不羁的流浪。他沉入孤寂、冥思和流浪中,去觉察痛苦,觉察死亡,觉察一切热闹后的虚无,去凝视深渊。
另一个叫纳尔齐斯,他过着一种循规蹈矩的典范生活,放弃世俗与感官之乐,远离血腥和污秽,埋首于哲学和信仰。他反抗无常,运用理智和意识来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非理性力量,以及欲望和弱点,做出清晰的判断。他放弃生活的自由、充实和乐趣,将自我沦为一件工具,去从事着不朽的事业,为人生立一座丰碑。
他们像太阳和月亮,海洋和大地不可能凑到一块,但却相互迁就,相互了解,看见并尊重对方的本来面目,明白对方是自己的反面和补充。哪一个人更加高尚,哪一个人的人生的河流更加高贵和澄澈?黑塞在最后给出了答案,"歌尔德蒙所过的生活,不只更天真、更富有人性,终究也是更勇猛、更恢宏的。他放弃了在世俗的彼岸过一种清白无徉在精致的园圃间;而是投进残酷的激流中,置身于混乱的人间,去犯下罪孽,也去承受罪的苦果。也许这才是更艰难、更勇敢、更高贵的道路。"
在无常和混沌中理解这世界的意义,并坚持不懈地争取宁静
当然大部分的世人既不可能像歌尔德蒙那样忘我地放纵爱欲,也不可能像纳尔齐斯追求极致的精神信仰。作者建议我们能做的是心怀欲望、希冀与渴求地充分地生活,接受无常,在无常和混沌中理解这世界的意义,并坚持不懈地争取宁静。"要在无常和混沌中理解这世界的意义。你不逃避无常,而是投入其中,通过你的赤诚之心,将无常转化为一种可以媲美永恒的崇高。我们这些思想家努力接近上帝的方式就不羡慕你的学问了,但我羡慕你的安稳、淡泊和宁静。”"宁静当然是有的,但不会一直留在我们身上,它不是理所当然的,而是需要我们坚持不懈地斗争,日复一日地去争取。"这让我想到黑塞在«悉达多»中提到的:“我听便灵魂与肉体的安排,去经历罪孽,追逐肉欲和财富,去贪慕虚荣,以陷入最羞耻的绝望,以学会放弃挣扎,学会热爱世界。我不再将这个世界与我所期待的,塑造的圆满世界比照,而是接受这个世界,爱它,属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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