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命踏上死亡与写作之路的开端。布朗肖本人对“J之死”这部分显然不大满意(虽然所以《黑暗托马》里才会重启恋人之死的主题。那里面的安娜之死远好过这里的J之死,而且安娜一个人就足以爱、足以生、足以死。这里面的恋人(他者)却被分成了J、N、C三个人物。
借助这些现实可见的人物和情节,有时候能够暗示出不可言说之物,但更多时候是在遮蔽那个巨大沉默的存在,于是文本里处处都是裂痕。无论是作者有意用这种断裂制造某种美学效果,还是气力不继所以被迫停下,这都是真实且必然的现代书写。“我”在通往死亡的路上出于恐惧或疲惫不停地中断,逃到日常中去,但又感到“我将为片刻的分神付出怎样荒谬的代价”。
在“我”犹豫不决间,爱人向他宣布自己的决定,通过制造手模的方式,再次唤回死亡。死亡和爱人一样避无可避,乍看是对方先闯入“我”的房间,但其实是“我”亲口把它唤来的:“我”对黑暗中的爱人说:“来”。在布朗肖笔下,爱与死如影随形,彼此不分。“我”唤来了所有的生以及所有因生而起的恐惧与欢乐,因为“我”无法忍受那“最深邃的黑暗”。这在根本上反驳了海德格尔的“抛入”状态,布朗肖说,我生存是因为我自己决意如此,把我抛入此在的正是我自己。可是人不能独自忍受生存,而爱人又太远太易逝,太难了,真的太难了。生存的重负让人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是让人迟疑的剧毒,吸入黑夜,然后拿不准要不要把它吐出,终于一整夜过去了,夜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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