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镇是加洛韦。梅里马克河,宽阔而平静,从新罕布什尔的丘陵上流向它,在瀑布处破碎,是岩石上一场起泡的劫难。在古老的石头上变成泡沫,河流突然拐进宽阔而平静的盆地中,现在沿着城镇的侧翼,穿过树林茂密的峡谷,流向劳伦斯和黑弗里尔,到达普拉姆岛所在的大海,河流没入无边无际的水域,消失了。在加洛韦以北的远方,靠近加拿大的源头,这条河不断地汲取资养,从无尽的源头和深不可测的泉水中流出。
这是杰克·凯鲁亚克的处女作《镇与城》的开头部分。美国著名诗人、“垮掉派”领军人物艾伦·金斯堡在《我们这一代:金斯堡文学讲稿》中特别讲到这一段,当他第一次读到这段开头,他觉得这是一座伟大的纪念碑……他认为,《镇与城》的表现是非常了不起的,“作品包含了凯鲁亚克奏出的小提琴般的明亮之声,忧郁的小提琴昭示了时间流逝”。我们在后来的作品《在路上》和《科迪的幻象》里体会到的全景式的意识……都能够感受到这种同样的时空意识。
金斯堡记得他们的友谊,是从1943年圣诞节前后开始的。杰克给他的初印象,是让他“很佩服很惊讶,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大块头运动健将会对诗歌如此敏感,如此有洞见”。他“发现他们对这个世界有着同样敏感的、私人的自我道别”,这种莫名的默契,让他们成了朋友……金斯堡记忆中40年代的纽约,主画面就是后来被称为“垮掉的一代”,开始慢慢相遇了。
30年过去,物是人非;1977年,距离出版他自己的《嚎叫》和凯鲁亚克《在路上》已过去20年,凯鲁亚克也已经离世8年,艾伦·金斯堡感到是时候就“垮掉一代”的文学史做一次系统的回顾,于是在那诺巴大学专门开设了一门课程,为“垮掉一代”文学创作留下了宝贵的记录。垮掉派的知名研究学者比尔·摩根,将课程的录音整理编排成书——《我们这一代》。
金斯堡在《我们这一代》的开篇就向他的学生们阐释过“垮掉的一代”,他阐释了好几重了意思,最后说凯鲁亚克《在路上》写下的一句话,“我拥有一切,因为我一无所有”,就是对“垮掉的一代”最好的阐释。金斯堡总结的凯鲁亚克最具特色的主题是,苦难和易变、短暂、生命的苦与稍纵即逝。所有这些吞云吐雾、兴奋与补偿性的快乐中都有清晰的思维垫底。这是基于对痛苦的纯粹欣赏。
凯鲁亚克在1952年给金斯堡写过一封信,分享他对创作方法的新的思考尤其是关于素描写作。“素描写作”是著名建筑师埃德·怀特对凯鲁亚克的建议,那是在前一年,1951年,埃德·怀特当时已经在用速写本了,他就建议凯鲁亚克也把笔记写在速写本上。埃德·怀特说,“我觉得他考虑了下。我觉得他没多说什么,不过他开始随身带着小的记事本了,把本子填满。他用印刷体写字,比我们大多数人写得要快。有时候他在城里待了一整天后(图书馆、我家,或者是我们刚好在的任何地方),到晚上,他会带着记事本出现,他会把他在写的一些东西念给我们听。我们最后往往会喝啤酒,一起出门和听音乐”。
这段回忆记录在《杰克之书》中,该书是作家巴里·吉福德、记者劳伦斯·李通过大量采访整理而成的口述史,用他们认为“一种相当直接的作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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