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作品以“九号”为主角,文字朴素,风格冷冽而决绝,道出了普通打工人酸楚的故事。初看时,我们错以为作者在描述主人公的世界,直到后来才发现,他其实就是千千万万有着相似经历的我们。读者都在哀叹,这就是现实,我就是主角。作者把这些苦楚写成了一页页白纸黑字,大大咧咧的摆到你面前,让你无处遁逃,只能手足无措地去面对。
“九号”是一个平凡到连名字都无法拥有的普通职员。自从入职通信公司之后,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了26年之久,久到他对公司已经产生了一种类似革命友谊一般无条件的信任感。他的生活完全被公司支配着,虽然每天的任务枯燥而疲惫,但是如果能一直这么安稳下去其实也不错。然而,这些安稳的日子被不幸的消息所终结——公司要求他自请离职。他该怎么办?要离开吗?“如果我拒绝的话,会被安排到什么职位?”可以抗争,但抗争有用吗?一个人的力量轻如蝼蚁,还未发出呐喊便要被人挤至角落。
“九号”面对困境的抉择和内心的挣扎与顺从,在作者平淡的讲述中一步步向我们展现出来。成年人的社会总是残酷的,大多数人都要为了生存而奔波。现实的压力处处可见,高负荷的工作,遥遥无期的房贷,子女的教育,长辈的供养,这些问题一点一点的累积成无法跨越的山壑,最终能够把一个曾经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成年人的脊背压垮。
当“九号”拒绝了公司的劝退后,就遭到了人事部门的恶意调岗。先是进行培训,在培训中遭到刁难;因为培训不合格,又被调离到更加偏远的地区作销售;因为没有完成销售考核要求,继续被降薪调职……整个过程冷漠到“九号”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步步被推搡着前进。在公司,在职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工作,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在机械的动作中逐渐麻木。“我就是个职员,公司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请问这有什么错?”
小说中描述的公司也是现实世界中许多公司的缩影,压迫员工不断完成高负荷的工作,不断压榨价值。这种强制迫使员工们卷入一种不公正的关系:他们必须展现出更多的工作热情,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和奖励。然而,大多数员工们每个月的工资对于个人与家庭的开销来讲,约摸是杯水车薪一般吧。金惠珍通过细腻的笔触,深入到社会肌理中,将深陷泥潭的社畜打工人的痛苦通过平淡而典型的文字表达了出来。没有一份工作,足以承载一个人的全部;但是我们却可能会在这些工作里耗尽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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