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故事》克制中的苦难：竹林故事

在开篇即展现了马致远《秋思》下的一幅意境：桥、小河、竹林、姑娘、人家……初看略略过去，通读全文则犹如牛饮了杯寡淡的水，只回味出淡淡寂寞的苦涩。复读后，则像体察自身日子一般感受到寡淡、波澜不起、沉重。这种克制叙事下对苦难的真实展现，来自于废名自身对生死禅玄意境的塑造和对叙述节奏的把控。

禅玄意境作为废名近乎所有文章的基调，使《竹林的故事》注定不会有大喜大悲的戏剧化情节出现。即使是死亡也全然被抹去原本的威力，故事主人公三姑娘的父亲老程的死亡也被作者以含蓄的几笔淡淡带过。这种对死亡的释然，不是人们天生就具备，而是在生活中苦难锉钝后得到的一种难得的糊涂和洒脱。从而使得《竹林的故事》即使看似平淡，但内蕴的对苦难的直面却可直击人心，达到克制叙述依旧带来生活荒凉气息的效果。

废名将故事本身化为一种诗化的再现，采用跳动的叙事节奏，不同于传统情节叙事中完整的说完一件事，快速的场景或事件切换，从而达到一种叙述上的克制。这样的叙述适合记录小人物的生活，减少人为情节，删去芝麻般的苦悲和冗长的情感，让小人物的生命抒情得以清晰显现。

废名不像同时代作家进行喧嚣的对苦难进行直接撰写，反而使用一种带有古典人文主义的伪乌托邦式书写，更加真实地再现世间苍生的真实困境和苦难。因此，读其文就像是品尝农家的粗茶，入口只是无味或微微甘甜，咽下方知其淡漠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