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克里特岛上的迷宫吗?心灵和肉体就是迷宫,因为迷宫是有心灵和肉体的。迷宫的众墙便是——肉体,通至中央或不通至中央的小径是——心灵。进——是生,出——是死。一旦众墙倾圮,留下的只有通至中央或不通至中央的小径……”——不清楚以《鱼鳞帽艳史》为开端了解塞尔维亚作家米洛拉德·帕维奇及其作品的方式是否正确。但不难发现,本书展现出来的独具异域风情的奇情别恋,确实与别的爱情小说迥异。短篇故事都足够奇幻又曲折。我偏爱同名短篇《鱼鳞帽艳史》和末篇《紧身胸衣》。⭐阿耳卡契有着高超的铸造手艺。他亦有一个隐秘的癖好,喜欢漂亮的钥匙。只要他看中哪款钥匙,还能偷偷地用一团蜡压出这把钥匙的模子,就用金属照式照样再铸造出一把出来。他的铸造手艺还运用在铸造硬币上。他离开居住很久的城市,打算出外闯荡。老者没有过多挽留,只赠予他鱼鳞帽。他也没带太多身外之物,只有一把钥匙,和师父给的鱼鳞帽。在路途上,他经历种种。路上看见的骇人场景,让他深刻意识到,人活在世上,无论一生曾享尽荣华富贵,若是死亡落到如此惨状,不如从未降生于世上。他又累又怕,把身上收藏的钥匙一把把卖掉,换得温饱安眠。钥匙越发沉重,旅途倍感漫长。他识破那些试图引诱他误入歧途的妖鬼,却深陷与女妖美喀伊娜的爱恋中。美喀伊娜坦言她所爱他人,并不是阿耳卡契。他放走了所有人的梦,包括美喀伊娜的。她突然的消失让他重新认识到自己深爱她。那七枚铸刻她头像的硬币,记录他经过的城市,他的寻找。唯有展开羊毛球内里,他才发现他们彼此相爱。可惜已太迟。⭐《紧身胸衣》让我想到了马尔克斯《世上最美的溺水者》末篇《纯真的埃伦蒂拉和她残忍的祖母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报纸上的通知,像是量身订造为“我”而写的。作为读者的我,不禁想这是否是设计的圈套。女教师和季莫费的相恋看似顺理成章又有点蹊跷。直至季莫费打算把女教师引荐给他母亲和阿姨,这种奇怪的感觉达到了极致。他的母亲卡杰娜夫人,还有阿姨阿娜斯塔西娅女士,都没有出现。直到女佣谢列娜跟“我”说到两位女士决斗的事,“我”才知道这家人的奇怪之处。三个人的床,从来都容不下第三个人。
穿上绣有“阿”字的紧身胸衣,“我”替被抢占丈夫的卡杰娜夫人报了夺爱之恨。“这是三个人睡的床,他们中的第三人只要显得多余,就会离开。”我不禁在想,卡杰娜夫人的鬼魂忍辱负重这么久,终于等到她的恨她的仇被释放的那天。想到马尔克斯那篇短篇,大概是因为,未读到最后,读者永远不会知道作者构思的故事走向和结局会怎样。他们留给我们的,是惊异欣喜,是长久的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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