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是一部描述荒诞时代的小说。这个时代的荒诞性,无论是在表面的现象上还是在本质上,都不亚于小说中的描写。比如大炼钢铁、武斗、开会磨屁股、电台干扰等现象,对于那些在崇尚理智的时代成长的人来说,很难想象这些情况并将其视为荒诞,觉得这是作者想象虚构而成。不过,这些事情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可以称之为现实中的荒诞。作家王小波通过秉笔直书的方式,忠实记录下这些现象,这也是中国史家传统的写作方式,而不是小说家虚构的故事。《黄金时代》虽然是小说,但是具有明显的写实性,素材是真实的,作家只是通过虚构一些人物,将一些实际事件编排成一个故事。因此,如果一部小说的荒诞性没有超过其描写的时代,是否还能称之为荒诞小说呢?
那个时代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作者在书名中暗示了这一点。西方神话中,黄金时代是人类最美好的时代。这个时代虽然存在荒诞现象,但却是一个独特而伟大的时代。某些机缘下,人类内心的阴暗和秉性暴露出来,做出了荒诞的行为。王小波崇尚真实,他在小说创作中更像一个史学家,遵循着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虽然他成长在现实主义文学的氛围中,但是他的叛逆性格体现在对批判现实主义精神的承继上。《黄金时代》洋溢着浓厚的批判现实主义精神,作者试图将那个时代的真实呈现出来。
即使小说内容上存在荒诞,但是这种荒诞性并没有超过那个时代本身,这也是它的真实写照。作家重新排列组合了现实主义的故事,用主观性的叙述手法取代了传统讲故事的方式,使小说具有现代主义文学的风格和荒诞的意味。每个故事都衍生出一、两个小故事,形式不同,但意义相关,这也是作者突破现实主义文学叙述方式传统的地方。如果从时间和空间的顺序重写这些故事,我们会发现它们其实很现实主义,作者只是用非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故事本身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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