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偉民和馬里翁的對話引人入勝,馬里翁指出的一些現象以前未被注意到。福柯、利奧塔等人對現象學的批評是建立在五六十年代的研究之上,而當時法國尚未擁有胡塞爾和海德格爾最後版本的文集。早期德里達、早期利科、利奧塔、阿爾都塞等學者認為現象學無法思考時間和馬克思主義所關注的時間性和歷史問題。這也解釋了以前讀利科寫胡塞爾的文章時,感覺與自己對胡塞爾現象學的理解有所不同,尤其在時間問題上。這次對話給了我答案,並激發了我對給予與論和解釋學實踐之間契合問題的思考。
馬里翁提出將問答結構轉化為呼喚回應結構,以解決解釋學實踐與給予性現象學之間的問題。這種轉變味道濃郁的接近他者現象學。在我有限的頭腦中,我無法想出比這更好的進路了,我非常期待這種給予與論的充實與翻譯(儘管我還沒有聽說過任何消息)。此外,我曾經說過解釋學拯救了中國經學,後來又認為可以從現象學的角度“當同時聽到來自兩個或多個不同呼喚,這些呼喚相互衝突時,如果無法確定呼喚的主體來自哪裡,那我該如何確定我應該先回應哪種呼喚?”馬里翁回答時舉例了列維納斯的賓格與自己的呼格之間的區別,但似乎沒有正面回答朱剛教授的問題。
以前讀《還原與給予》時,我沒有發現馬里翁如此幽默風趣,這本書中有很多妙語,比如:1、“實證主義者、經驗主義者並非批判的思想者,而是一些天真的思想者,因為他們相信人們自發覺知到的東西,一律都是真實的。”2、“如果在哲學史方面功底不夠深厚的話,是沒法做思辨哲學的,某些哲學家中很多的局限性在於他們在哲學史方面不夠強,他們以為自己發現了新東西,但實際上早已有了,他們看不到自己發現了新東西。這也是為何分析哲學沒有成功,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倒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思考各種可智識的東西,他們在做了,有時做到了,但是他們看不到這些可智識的東西或者新東西究竟位於哪裡,因此他們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的意義。”3、“語言的本質就是能夠被翻譯,就是能夠自身進行翻譯。危險在於一種語言不接受自己被翻譯。中文和法文在這一點上無疑是深度同盟軍。對於難以被翻譯的語言來說,就存在著一點挑戰,比如阿拉伯語和美式英語。”4、黃作後記提到馬里翁說梅洛·龐蒂的理論完全受惠於當時所看到的尚未面世的胡塞爾手稿,但他沒有及時指出這種受惠。5、還是黃作後記馬里翁說他覺得美國學生很聰明,但不願意主動學習外來的優秀文化,美國人不開放,他們很封閉。結合第3條“美式英語”emmm,不過真的好好奇馬里翁知不知道美國佬著作特別喜歡喜歡黑你們法國人啊!
這些深度觀察和幽默的言論都讓我對馬里翁深感愛戴。他的對話使我在現象學和給予與論方面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同時也激發了我對哲學史、邏輯學和知識論的學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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