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是每个吃货的最爱,但我们有时可能面临这样的困惑:挑来挑去,食物好像都有些吃腻了。不管是街头巷尾、还是在线的美食搜索,即便是去了一个新的城市,总是发现食物并没有太多不同,仅仅只是做法和口味有些差距罢了。
实际上,我们大部分的食物已经缩减到这一部分植物或者动物物种的极小一部分,甚至只依赖于某一个或者少数几个品种。世界上有1500多种香蕉,我们大部分人吃过的恐怕不超过5种;英国国家水果收藏库里有2000种苹果种子、加利福利亚大学河滨分校有超过1000种不同的柑橘类种子,而我们日常能吃到的品种超不过个位数;全球有8000多种家禽家畜,而我们的餐桌上通常也只有其中的几种。我们的食物已经变得越来越单一,逐渐丧失了多样性。
《消失中的食物:除了美味,我们还将失去什么》这本书的作者丹·萨拉迪诺认为,食物、烹饪和饮食是数千年来人类想象力最有力的表达,食物的重要性远不止食粮生计本身。不管是从对付干旱、应对气候变化、提高饮食质量来说,都应该尊重且保留植物和动物的多样性,拯救那些濒危的动植物。
丹·萨拉迪诺在BBC工作超过25年,曾经用10多年的时间遍访30多个国家和地区,寻找濒临灭绝的40种食物,记录并讲述了它们的故事。在书中,他从野生食物、谷物、蔬菜、肉类、海产、水果、奶酪、酒、刺激性泡饮和甜食这十个主题,带我们窥见多个层面的物种多样性流失情况。但这本书并不仅仅局限于聚焦几十种正在濒临灭绝的食物,作者以更加宏观的视角来审视这些食物的兴衰发展与人类发展的关系。
在没有人类干预的情况下,小麦在野生环境中悠然自得地进化,它们中有些品种具备了一些被人类看重的“优秀”基因,比如“不落粒”,谷粒集中在一起、更容易收购,更受欢迎。因此拥有这种优势的小麦开始在全球培植,这类植物的基因遍布世界各地,人类获得更多的粮食,人口得以增长,人类定居范围扩大,为城市出现和贸易发展打下基础。在二次大战之后的数十年里,用更多农药、更多灌溉、新的遗传育种一度大获成功,拯救了数百万饥民。
有人认为,如今的地球要喂饱78亿人口已经很不容易,有吃的就很不错了。然而,解决全球人口温饱问题的背后,却潜藏着食物的危机。培养更多清一色的农作物的危险也随之而来,食物多样性缩减、许多食物濒临灭绝,大部分食物的来源基本掌握在四个集团企业手中,全世界一半的奶酪使用同一家公司生产的菌酶制作,全球出产的猪肉大多基于单一品种。
动植物濒危和灭绝的原因正是因为人类的选择。
欧盟有一份“精英品种”清单,数百种小麦品种在上面可供挑选,而且每年种子公司和作物科学家们都会对清单进行更新,1/5的品种被淘汰,新的品种加入进来。这似乎看起来不错,然而大部分农民其实并不能真正选择自己要种植的小麦品种,因为从播种到最终的面包出炉,高度一致化的过程决定了他们没有话语权。
海洋生物曾经用数十亿年逐步完成演变,创造了难以想象的多样性,然而即使如此庞大的生命种群仍然在人类影响被严重损害。人类餐桌上的大西洋鲑鱼已经很难再看见野生的,基本上全是人工养殖。工业化捕鱼还使蓝鳍金枪鱼数量下降97%,沙丁鱼数量下降95%,地中海剑鱼下降88%。曾经人类以为无穷无尽的海洋食物,或许有一天最终将变得匮乏。
《消失中的食物》这本书的意义是极其深刻的,整本书里没有高唱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也没有具体的环保建议,但是在一个个生动故事的背后透出一种心酸、使人不知不觉思考这些大自然的动植物可以教我们什么,现在和未来的我们如何才能更好地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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