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深入探讨了个人主义在社会各个领域中的影响,包括个人感情、政治、商业等。虽然故事背景设定在美国,但其所揭示的自由主义波及了许多国家,因此这种问题也同样存在于其他国家。通过以通用汽车的斯通为代表,本书揭示了生产者经济向消费者经济的转变,市场逐渐偏向个人的兴趣,忽视了社会利益。然而,在罗斯福新政等国家干预下,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当时的大公司与其利益相关方紧密相连,几乎像是大型私营福利组织,提高生产力后也能够互惠雇员,并为他们提供培训。当个人权利不断扩张时,消费也成为消费者表达自我的过程,人们不停地追逐欲望。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人们满足了物质需求后,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和自我实现,这也与当时兴起的各种运动有关。然而,当经济增长放缓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20世纪80年代,美国转向了新自由主义政策,消费者与市场的关系发生了深刻变化。公司不再关注利益相关方的利益,只关注股东和高管的利益。公司不再追求共同的文化价值观,而是管理层的工具,他们可以轻易抛弃员工。市场上的公司宁愿追求短期利益以取悦股东,而放弃可能带来更大长期利益的机会。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这一切加剧了。信息技术帮助企业淘汰低效率因素,如自动化和外包,企业变得像是自私的"自我",只关注自身需求和目标,而不关心他人的利益。公司采取各种成本削减措施,并不一定能提高生产力,只是为了缩减成本。尽管美国经济看似复苏,但就业岗位并未恢复,大量民众的收入不及70年代。这时候选民并不像60年代那样兴起各种运动,原因之一是新自由主义的价值观,即个人财富与国家和集体无关,来自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另一个原因是信息技术提升了生产力,市场上充斥着各种产品,许多西方后工业化国家都进入了"消费者选择时代"。虽然个人收入并未增长,但消费者有更高效率的方式追求自我实现,美国人已经无法停止追求个人满足。这种情况下,社会变得冷漠,人们不再推崇努力的价值观,而是渴望一夜暴富。尽管经济上的安全感不断下降,但民众相信我们可以继续追求并获得更多个人权力,这种信念变成了我们的信仰,缓解了一切经济上的焦虑。人类从来不是一个只会冷静精确计算的理性人,大脑的边缘系统总是让我们屈服于欲望和即时享受的冲动。各种"社会应急方案"可以帮助我们短时抑制冲动,并进行长期规划,从而推动文明的发展。在资本主义的发展下,个人权利虽然扩大,但个人的力量仍然是通过与集体的结合实现的。然而,现在这些限制手段似乎失去了效果。数字化革命加速了效率,而消费体验设计则满足我们的奖赏机制,这正如作者所说的"短视的冲动者"压倒了"长远的计划者"。自由社会解放了个人,使其摆脱了压抑的传统社会结构,失去了家庭、教堂和朋友等社会纽带,使我们陷入了孤立的原子化状态。我们获得了更大的个人权利,却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无法进行复杂深刻的思考。我们拥有巨大的消费自由,却不是满足自己的需求,而是满足公司的需求。我们也陷入了信息茧房,越来越不能接受不同的意见。我们失去了"他者",反过来也无法反省自我。我们不再能够独处,变得自恋,希望获得他人的关注。作者提到:"在冲动的社会中,所有文化都只是自我的工具和傀儡。随着各种形式的文化消费和自我创造,我们的自我在一刻不停地膨胀。"
本书还探讨了金融领域在经济和社会文化中的作用。金融领域就像"短视的冲动者"一样,它克服了低效率等因素,追求高效率。然而,公司追求短期利益,将大量资金用于股份回购,而不是用于科研投入。整个商业世界的目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资本直接转化为股东的价值和管理者的薪酬。这种追求即时回报的行为导致了经济运行的不稳定和灾难(如2008年的经济危机)。金融领域还吸引了大量资源和人才。它也影响着整个社会的文化和思维方式,追求高回报率已经成为美国国民性格的一部分。
在政治方面,民众习惯与观点相似的人为伍,政治参与日益个人化和极端化。他们将政治视为表达自我、创造自我身份以及获得情感满足的途径和消费品。两党都受到金融市场的影响,越来越多地展现出和市场相同的周期和性质。他们不再寻求合作和妥协,而是利用微观分化等手段针对选民的特点进行个性化分化和工作。政治越来越像经过精心设计的用来愚弄公众的工具,就像商业产品一样。政治活动的规模越来越大,也受到金融领域的影响。
对于冲动社会,作者提出了一些建议。首先,设计一套新的度量标准,不再以国内生产总值为核心。其次,让公司具备长远的战略能力,减少金融对商业的影响。同时,重建广义上的社区,关闭极端媒体声音,避免两党无法合作的恶性假设,重新发现共同利益,并重塑中立的政治阵营。
通过这些深入的分析,本书将读者引入了个人主义对社会的深远影响,并提出了应对这些问题的可能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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