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面墙”这个专业术语最早是由法国戏剧家让·柔琏提出的,能够作为横亘在演员与观众之间的理论存在证明了其在表演过程中所应承担的责任。随着后世对于表演艺术的深入探索,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突破“第四面墙”所延伸出的重要意义,周转于现实与虚拟的世界中所带来的戏剧效果无疑为创作本身带来更多的可能性。受这一理论的影响,戏剧、电影、游戏以及文学创作等领域内呈现的效果不尽相同,事实证明,如果运用得当将会为故事或文本本身增添更多可以发挥的空间与想象的余地,而这也从某种程度上符合人类对于自身认知的探索与追求。如果我们尝试以一本小说来定义这样的突破与努力的话,则能够更加深入的了解与熟知文本内外所缔造的关键所在,就比如由美国作家布拉德·帕克斯撰写的小说《最后一幕》便是如此,作为一部将视角关注小人物生存状态与整个社会现实问题的虚构类作品,小说本身所带来的艺术思考将为广大读者呈现出一个精彩的舞台。犹如书名所暗示的那样,对于任何一名演员都极为重要的谢幕演出,将成为揭开整个庞大故事情节的关键所在,也将使我们领略到突破“第四面墙”所带来的精彩魅力。
尝试对准现实社会的作品往往都会引入大量对现实的感知与思考,要如何精准地将其还原与展示,仍需要创作者本身具有深度的架构与考量。《最后一幕》所设置的年代与环境无疑充分参考了真实的美国历史现实,其中更有着对于真实事件的改编处理,从某种程度上已然兼具了真实与虚构的双重属性。从故事塑造来看,在围绕主人公喜剧演员托米被迫卷入的犯罪事件为主线,向我们全景式的展示出了美国社会之下的芸芸众生,由于曾在美国多家知名报社担任过新闻采访记者,作者帕克斯对于相关情节的描述极具充盈度,记者对于相关事件细节的敏锐度无疑大大增强了文本给予读者的真实感,这也使得读者能够沉浸式的进入到帕克斯所搭建的文本世界中。在作者的笔下,故事情节与故事人物的塑造成为了不可分割的整体,同时兼具了可以深入探讨的层次感,一方面着墨于揭露美国社会的弊病与黑暗向读者展示出了一个既现实又虚幻的复杂环境,故事人物的生存无疑将会增加重重负担与挑战,进一步加剧了情节冲突的营造与紧张;另一方面故事人物(这里可以指代《最后一幕》中出现的大大小小人物)的成长弧度始终围绕着情节进行伸展,建立在人物性格基础上的特有意识推动着故事走向所设定的结局内,引人入胜的主观程度是这本小说表现出的一个突出特点,这当然也和主人公的第一视角叙述有关系,同时也是作者意欲突破“第四面墙”的合理切入点。
我们抛开故事所呈现的内容不谈(相信这是读者都能够理解的方面),可以对于作者如何突破“第四面墙”进行一个简单的复盘。帕克斯对于社会派小说的理解并非是那种泛泛说教的类型小说,也摒弃了那种在部分小说中人物与情节之间权衡失重的问题,而是真正把所要呈现的内容进行了整体认识上的提升,作为建立在充分考量基础上的主题思想,给予了读者最大限度的理解与支持,并且提供了可以回味的逻辑空间,在这里,作者所要做的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展示的舞台,剩下的如何发挥、如何思考全要靠读者自我充实,这其中既有对人物的判定,也有对情节的把握,更有对主题的解读。对于不同读者所起到的效果也保持了相对一致性,几乎是最大程度照顾到了不同的理解层面。惩恶扬善、鞭笞现实的寓意并非是空洞的存在,需要依靠着大量事实与细节的堆叠才能形成,也就是所谓“舞台”本身的搭建过程,在这一点的完成度上,作者所付出的努力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有因为过分推进情节而造成的失真或者落差,尤其是在主人公主观视角的营造上可谓是别出心裁,除却传统角度的描述之外,主观视角更能起到直面读者讲述话语的作用,既能够帮助读者深入了解复杂的内心世界,更为后续故事的展开提供了铺垫,从而完成了从演员到观众突破“第四面墙”的直接传递。综上所述,从舞台的搭建到叙述的构建,都在《最后一幕》这部小说中进行着积极有效的尝试与努力,最终实现为主题思想服务的目的。
当然,作为一部合格且质量不错的悬疑小说,《最后一幕》的成功之处还有语言上的运用巧妙,针对悬疑反转这一类的关键内容,帕克斯的风格保持了游刃有余的特点,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津津有味,丝毫不会觉得一篇到底、枯燥乏味,尽管对于文本中的虚构世界而言是冰冷残酷黑暗的,但对于一众人物来说仍可以保持的鲜活度与层次感,合上书本可以基于一个人物的名字感受到她(他)所兼具的人格特征,说明了这样塑造的成功是深入人心的。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是,作者凭借幽默诙谐去对抗冰冷世界,这样的巨大对比反差感(也是文学创作上的特意设定)使得我们在理解主题的过程中更加具有代入感,从而保持了主题思想的鲜活度与可信度。作为一名高产的作家,布拉德·帕克斯在被当代寄予厚望的同时,也让广大读者有理由期待其更多的作品问世,每一本都像是新开始的旅程,仿佛与文字之间不会落幕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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