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普拉斯是一位早逝的天才诗人。她只生活了31年,只留下了诗集《巨神像及其他诗作》和自传体小说《钟瓶》两部作品。而逝后整理出版的《精灵》则为她赢得了巨大声誉,成为了第一位去世之后被授予普利策奖的诗人。尽管她作品不算多,却已经成为自白派诗歌的重要代表诗人之一,也被认为是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重要的美国女诗人之一。
提到普拉斯,人们自然会想到她与自杀的联系。历史上,自杀的作家有很多,如茨威格、伍尔夫、海明威、川端康成等;而自杀的诗人也不在少数,如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茨维塔耶娃、保罗·策兰、海子、顾城等。而据观察,普拉斯并不是真的一心想死,她于自杀前在纸条上写下了医生的电话,注明“请打电话给霍德医生”。然而事实上,她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对于一个充满天赋的诗人来说,无疑是一次早逝。
在普拉斯的诗集中,死亡几乎成了她最常用的意象。她用决绝的笔调将这种意象填满诗歌的生命空间。普拉斯曾经三次自杀未遂,分别在10岁、20岁和30岁,这在她的诗歌《拉撒路夫人》中有确切反映,“我又做了一次。/每十年当中有一年/我要安排此事——”。在她看来,“死去是一种艺术,和其他事情一样。我尤其善于此道。”
除了死亡,普拉斯在《精灵》、《捕鼠器》、《狱卒》、《榆树》、《死亡公司》、《闭嘴的勇气》、《生日礼物》、《十一月的信》、《爹地》、《小赋格》等作品中也描绘了许多其他主题。
普拉斯所取的诗集名称“精灵”(Ariel),来源于她非常喜欢的一匹马的名字。在莎士比亚的戏剧《暴风雨》中,Ariel也指火与大气之精灵。普拉斯将其解释为“认命却渴望自由”的表达方式。而在希伯来语中,Ariel又意为“神的雌狮”,显然这与普拉斯想成为神奇威力的女性有关。这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主观解读,因为在《精灵》一诗中有句可作证,“神之雌狮,我们合而为一,/脚跟和膝之枢轴!——犁沟”“白色的/戈黛娃,我层层剥除——/僵死的手,僵死的严厉束缚”。
普拉斯的父亲早逝,巨神像轰然倒塌,对普拉斯的心灵造成了深深的伤害(“爹地,我早该杀了你。/我还没来得及你却死了——”);而在婚姻中,丈夫的不忠使得诗人陷入愤慨、嫉妒、屈辱、孤傲等复杂的情感之中。在我看来,普拉斯的小说《钟瓶》和诗集《精灵》中,普拉斯本人都像是瓶中的精灵一样,优雅、轻盈而又敏感脆弱,最终在一次自杀中“意外身亡”。
现代诗歌是既爱又恨的对象。如果诗歌太简单易懂,它就会被认为不够深度,甚至沦为白话;如果过于艰涩难懂,读者又会感到被冒犯,从而敬而远之。但被理解不是诗歌的宿命,无论是爱也好,恨也罢,诗歌都有其独特的美感。就像普拉斯的诗歌一样,即使了解了相关创作背景和意象典故,也许很多人仍然不理解其意义,但这并不重要。诗人本人表示,她创作诗歌是为了耳朵而不是眼睛,也即,诗歌需要大声宣读。更进一步地说,诗歌是诗人为自我而作的,而非为他人。我们读者所要做的,就是朗读、倾听、感受,而理解和分析只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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