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失落的世界》的时候是工作日,在下班搭乘地铁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翻开阅读这本出版不易的书。翻开后便跟着郭建龙老师边走边思考,拥挤吵闹的地铁也无法使我停下阅读,直至坐过了站。
《失落的世界》写的是新兴国家发展的陷阱与教训,不同于一般纯学术晦涩难懂地阐述理论,本书少有地贴近现实。通过与当地民众的深入交流对话以及自身长期在当国的经历,结合老百姓的角度看待国家的变迁,充满了人文关怀及反思,使得整段社会史更加立体和真实。
十年时间,作者郭建龙踏遍了中亚、西亚、东南亚、非洲和中东等十几个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家。熟悉的是这些国家我们都耳熟能详,并经常从新闻里面听到关于这些国家的消息,陌生的是我们极少踏足这些国家去亲身体验。这些国家包括阿富汗、印度、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乌兹别克斯坦、伊朗、越南等。我们对于这些国家的印象均来自于新闻,贫穷、战乱、宗教管控严格等是不少人对这些国家的固有印象。而郭建龙老师带领我们行走在这些国家,揭开它们神秘的面纱,为我们呈现出不同的面貌。阿富汗并不总处于战乱和武装割据,伊朗也不是现今般一个执行教条戒律,因女性没有在公共场合戴头巾便遭道德警察活活打死的国家。它们何以演变至此?
当被问到感觉最好的年代是哪个时期的时候,86岁的地毯商人扎希尔回答道:“阿富汗没有最好的时代,可是,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称得上好一点的时代有两个,一个是国王扎希尔的时候,另一个是苏联人刚来的时候。最坏的也不是塔利班时代,而是“圣战者”的时代。”为什么外来的侵略会成为最好的时代而外界所认为的反抗暴政英雄却是他口中最坏的时代?
如果说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无法脱离社会独立存在。只有平衡好在社会中的角色,才能过上好的生活。国家也一样,平衡好在世界中的位置,学会在强国博弈中生存发展,才有机会迈向“发达的窄门”。
在阿富汗的历史中,政治政策在其中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得益于达乌德首相与扎希尔国王的改革和坚持中立的政策,不倒向美国或苏联,而是利用契机从两个大国中获取了不少钱发展经济。阿富汗踏入了第一个黄金时期,经济和教育事业蒸蒸日上,女性可以随意穿戴还能出任公职。此时的阿富汗是欧洲人旅游的天堂。而此后巴基斯坦对其封闭港口、西方的不作为以及新生代年轻人的极端思想,则把阿富汗从中立推向了苏联。激进的左倾年轻人使阿富汗的政局进一步恶化,国家开始变得分崩离析。苏联为了自身利益不得不出兵阿富汗,扶立了温和派担任新总统,进一步彻底改革。但此时国家内部已经分裂,改革的好转只体现在喀布尔这样的中心城市。在这里的民众看来仿佛恢复了和平,经济也在好转。然而偏远地区的割据势力把苏联拖进了耗费金钱与人力的巨大漩涡。外界各种反抗力量最终苏联撤退了。无疑,阿富汗存在的问题是复杂的,但很大一部分是由外部世界造成的。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野心与阴谋。苏联入侵后想扶植有利于自己的政权,巴基斯坦转身成为支持阿富汗是为了瓦解其中央政权,从而建立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傀儡政权。沙特的支助大量的金钱以达到宗教化的目的,而美国则为了制衡苏联,出售大量武器给阿富汗,最终促进了塔利班的形成。可以看到的是,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为了阿富汗的未来。而阿富汗本身缺乏一个强大的独立思考的领导力,导致一直被外界势力推进了深渊,沦为了大国博弈的棋子。贩卖武器给落后的地区并不能使他们获取自由,相反,只会引起无休止的战争与混乱。而贩卖方则从中获利。自此,阿富汗战乱与贫穷成为常态。
普通民众的感受才是国家发展的真实反映。国王扎希尔与苏联入侵初期的改革让阿富汗有一个宽松稳定的社会发展经济民生,因而在地毯商人扎希尔眼中,这两个时期是较好的时期。而“圣战者”时期则让国家陷入长期战乱,民众流离失所逃亡国外。这才是真实的阿富汗社会史。看完这段感到无限感概,普通民众无法选择,却是最终承受苦难的人。
2017年,我第一次游历新加坡。漫步在新加坡的街头有着很奇妙的感觉。这边一栋印度庙,拐个弯走几步是个伊斯兰教清真寺,不远处还有个基督教堂。不同宗教不同肤色的人都在一个城市中和平共处。午后的阳光很灿烂,却又柔和地映照在身上,树叶在微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耳边传来伊斯兰教经文音乐,内心感到安全与无比宁静。希望世界上每个人都能享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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