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作者在接触相关问题时没能获准取得豆瓣青年分哲们的帮助,因此本文出现错误是在所难免的。
当我们把视线转向1914年11-12月的笔记,会发现这一部分涉及《论》中一些最重要的主题,包括标尺隐喻、逻辑空间的概念、以及关于一个系统与它所把捉的世界之间关系的结论,即前者能描述任何一个世界这一点并不稀奇,而是它这点说出了关于它的一些事情。然而,这些成果是在思考一个特定问题的过程中得到的,这个问题自身在《论》中却没有被明确讨论,而只是作为对罗素或者弗雷格的反驳而顺便地提出来,它在两本书之间占的份量完全是不匹配的,这就是否定问题。
长话短说,该问题在14年11月25日的笔记里最明确:“肯定的事实是初始性的,而否定的事实是派生性的吗抑或是它们具有同样的地位”然而该问题的最终解决不是在两个答案间做出了选择,而是意识到肯定和否定事实的二分法是不必要的,或者至少在事实的一个基础阶段是不存在的。26日维特写道:“难道一个命题之中的真正的图像不是那种存在于它的诸构成成分——通过它们我们还没有说出任何东西——之间的配合关系吗”在这里我们已经看到《论》中的方法,即认为命题所说的(或者命题的形式)是在其多种表达方式中涉及全部可能对象时均保持不变的东西。然而可以注意到,在日记中维特迈出这一步时引入了命题和图像之间的区分,“难道人们能否定一个图像吗不能。正是这点将图像和命题区分开来了。图像能当作命题使用……我只能否定“这个图像是正确的”这点,但是,我不能否定该图像。”这一区分在《论》中是不存在的。此时维特认为肯定和否定命题包含了相同的一个初像,即肯否命题都表述出来了的东西。
问题在于这仍然把肯定和否定这一对关系作为特殊的来看待,只是把“否定相对于肯定的派生性”转化成了“肯定/否定的范畴相对于初像中的其他逻辑关系的派生性”。维特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并不在26日之后,而恰恰还是在25日:“那么p∨q等事实又如何处理呢难道它们不是具有和~p同样的地位吗但是,难道所有事实不是都必然具有相同的地位吗”这是在《战时笔记》中随时可见的一个特征,即维特并不是线性地抽丝剥茧,而是打着圈围绕一个相关的的问题线团来思考。12月6日他写下了我们刚才说的系统(例如一个空间坐标系)和所表现的世界之间的关系的理论,这段后来几乎不变地放在了《论》里。但是这个思路在11月7日就预先出现了:“空间位置和逻辑位置具有如下共同之处,即两者都是某种存在的可能性。”类似地,11月底已经达成的结论到12月下旬还在反刍。
因此最后的一步在于将命题中的肯定性与否定性与命题自身的真值区分开,尽管这一点从逻辑的角度来看是很明显的,但是维特需要很多思考才能走到这里。15年1月11日他写道,“一把米尺并没有说出某个需要度量的对象是一米长的。即使在如下假设下情况也是一样:我们已经知道了它要被用来度量这个特定的对象。难道人们不是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吗——为了使一把米尺能够就一个对象的长度有所言说,我们必须给其附加上什么东西(一把没有这样的附加物的米尺是假设。)”在《论》中维特给出了答案,即命题在没有代入对象时已经有意义,所言说的是一个逻辑位置,而命题做出的肯定和否定已经是该位置的一环;要使命题有真值所需要的是对象的代入操作,将它转化为一个关于该对象的断言(而非“假设”)。因此肯定和否定事实的二分法也是不必要的,因为一个肯定命题和一个否定命题最终所代入的都是同样的基本事态,后者几乎就是一个还未转化为对其存在性的断言的对象。用时髦专业的话来说,它们并没有不同的truthmaker.
一切都很合理,唯一的残余恰恰就在所谓的图像论里。很明显维特区分了基本事态和事态fact或现实reality,后者已经有肯定和否定的区分,而命题是事态/现实而非基本事态的图像。命题2.06说“诸原子事态的存在和不存在是现实(我们也将诸原子事态的存在称作肯定事实,将其不存在称作否定事实)”,肯定-否定事实的二分法又复活了,这与命题4.0621完全相反:“尽管命题p和非p具有相反的意思,但是它们与之对应的却是同一个现实。”因此我暂且认为命题2.06是一个过时的说法。那么,这个把原子事态所组合起来了的事态是什么东西呢显然,据说它已经具有命题的逻辑形式。那么,如果继续遵循标尺隐喻,命题这把标尺所测量的、所与之对比的东西原来也是一个已经有了尺度的东西吗我们发现图像论的说法和二、三章中严格只考虑变量和将要代入的原子事态而不考虑作为一个整体的事态的方法有所背离。或者说,也许事态这个说法指的已经是当尺子已经比到测量对象上时两者所接触的部分对这个问题持什么态度是自由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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