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的人生海海让我心情复杂。从文字的语言风格来看,作者写作风格的转变让人感到不自然。特别是在中间突然出现的一段宣讲,使用了不同的语言风格,割裂了整篇小说的连贯性。即便是小说的开头,尽管作者费了大功夫雕琢语言,但我仍觉得文笔不佳,啰嗦而曲折,缺乏简练和深度。随着故事发展,回到国内后的叙述语言似乎变得浅薄乏味。
在情节上,小说无数次提到上校爱猫,但却没有交代为何如此热爱猫咪。此外,父亲和上校之间的关系也被描绘得有些暧昧,然而通过老保长的故事,作者让这个关系变得清晰,却在结尾又突然让小瞎子声称自己和父亲是一对。这种写法让人感到困惑,不符合前文的"真实讲述",在叙事上缺乏逻辑性。
关于上校肚皮上的字,描述了被日本女高层囚禁、性和政治的内容,我能够理解。但是,日本女高层为何会囚禁上校一年多却没有交代清楚,感觉毫无趣味,只让人尴尬。而上校用血手印和自白表达“除了我自己被糟蹋,我没有糟蹋国家和人民一点一滴”的意思也让人难以理解。在经历了种种苦难,包括被日本女人强奸后,他如此表达,是否意味着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因此不能对国家和人民造成伤害?
整个故事的高潮在于爷爷的告密,导致整个家庭陷入“被惩罚”,造成了家庭的解体和流离失所。但根据前文中爷爷的角色安排,他为何会做出这种行为呢?是否仅仅因为他的面子问题,就将上校置于死地,这与爷爷前面的角色不符,不符合他偷偷放走上校的情节。而且,通过老保长洗脱了爷爷心病的设定后,爷爷的行为在逻辑上也显得多余。此外,小瞎子造谣、爷爷有心病、老保长还原爷爷等情节搭配在一起,使得人物行为显得毫无逻辑。
个人觉得,单看爷爷的举报导致全村人惩罚这一点,作者的描写非常出色,情绪真实,细节充实。然而,后面叙述者到了马德里却完全失去了力量和张力。或许作者想要通过扩展和延伸故事情节来创造一些空间,但实际上并未成功。给人的感觉好像叙述者去的不是马德里,而是一个更遥远的地方。另外,关于叙述者的前妻,作者似乎从非常男性的视角描写女性角色。结合林阿姨的角色,也能够看出作者的男性视角,女性要么疯狂地爱他们,要么非常在意自己的贞洁,没有了贞洁感觉对不起男人。
故事的后半部分跨越了相当长的时间和空间,但事实上并未很好地叙述这段时间。尽管作者提到自己挣钱、开公司以及谈论政策等等,给人一种新闻联播的感觉,但在后半部分的成年男人描写中,他仍然是一个苍白的影子,没有清晰的形象。我认为其中一个原因是作者在处理成年后的我和父亲关系这一点时,让父亲打算为整个家庭负罪。而叙述者则给我的感觉更像一个旁观者,他和父亲似乎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这种处理方式让父亲的形象变得古怪而悲伤,对于面对这样的父亲,叙述者的冷漠和脆弱,让人感到两个虚无的影子。林阿姨的叙述是后半部分的一个小高潮,通过它解答了上校被革职回家的谜团,也完成了上校的形象。事实上,小说中也提到,上校的形象就像是一个爱人、为人类负罪的人间耶稣,所有人都伤害他,甚至包括一直照顾他的小菩萨也是因为曾经被挑唆诬告了他。所有人都伤害他,而他却爱着每个人,这是上校形象的核心。虽然小说中称他村里的皇帝,加重了他的英雄色彩,但这种修饰实在是有些老套。作者既用耶稣比喻他,又用皇帝形容他,既强调传统又讲现代,这也是麦家作品中割裂感的体现。从故事背景来看,上校在战争时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在新社会中,却被逼疯。作者在小说中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对当时政权的情感,似乎处处内外矛盾,不协调。
总的来说,麦家的人生海海在文笔和情节上存在不少问题。作者的写作风格转变突然,不连贯;情节安排不清晰,有时缺乏逻辑性;人物形象有时矛盾而暧昧。尽管其中也有些许亮点,但整体上,这部小说还需要进一步深化和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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