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骑士的虚伪艳遇与梦幻故事

边看边回忆库布里克的《大开眼戒》。小说原著比电影更加详尽、清晰。开篇涉及夫妻忠诚未尽的争吵是弗里多林“梦游”的诱因，一个渴望艳遇的心理源于对配偶的报复。弗里多林如同一个生不逢时的中世纪骑士，带着自以为是的道德标准寻觅艳遇。在面具舞会上，“拯救”那个比救起他更值得被救的女人显得异常伪善，同时与身体更深层次的冲动和靠报复心理所驱动的行为不谋而合。无怪乎库布里克挑选了汤姆叔叔来扮演弗里多林——他越是认真演绎，便越凸显出弗里多林布尔乔亚虚伪的本质。感情上的失败催生了他在外寻找艳遇，然而，无论是在丧父之女、良家妇女还是在高档舞会上这美艳女人的救援中，弗里多林都遭遇失败。他的性冲动的失败不仅因为他无法勇敢地与站街女同床共枕，而且因为他不是上流社会，无法享受到上流社会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这种无法获得满足的性欲让他不得不重回原本让他失望无比的婚姻以得到安慰。小说结尾处，他们选择无视彼此不忠的行为，视之为昙花一现的幻梦，继续这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这也是另一种虚伪的表现。但在施尼茨勒的笔下，这种不堪的婚姻之所以能幸存，是因为夫妻两人坦诚地面对彼此的不忠行为。然而，在库布里克的电影里，这种坦诚已经荡然无存——妻子在梦醒后以泪水否认在梦中感觉到惩罚丈夫带来的快感……也许小说和电影的差异正表现出现代婚姻更多的虚伪和悲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