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商:殷周之变与华夏新生》一书带给我的阅读体验真是压抑又愉悦,令人心生诡异之感。特别是对于商人的人祭人殉行为及对周文王、武王的宗教改革的解读,我有一些思考。以历史为喻,人的一生总会经历难以忍受的时刻,尤其是童年所承受的痛苦往往会伴随一生,对人的一生有着深远的影响。虽然时间会在流逝中逐渐平复这些痛苦,但它们永远无法完全消失。我们希望从记忆中刻意抹去这些痛苦的回忆。同样地,血腥的早期文明虽然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震撼和冲击,但随着历史的长河流逝,最终很自然地被取代。即使周人通过颠覆人祭人殉的文化、刻意抹去这段共同记忆,但现代文明中仍然存在着一股来自千年前的骇浪。这股骇浪永远不会消失,它始终是华夏文明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个人从孩童走向成人,个性塑造也是一个不断流动的过程,这个过程受到外界环境改变的影响,也离不开内在智慧和意志的磨砺。同样,文明也是如此。当残酷的人祭人殉无法适应人性的觉醒和逐渐成熟时,它就会自然地被另一种文明和宗教形态所替代。比如,儒释道这些相互交替统治并相互对立的文明形态都体现了人性中的仁爱,这是人类社会进步的选择。然而,改革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充满了大量的流血和牺牲。
周取代商的过程中,他们通过向天祭祀来彰显统治的合法性。那么,这段被历史自然淘汰和人类主观放弃的人祭人殉文明至今还有必要讨论吗?我想,这个问题可以向博物馆里或长眠地下的无数白骨提问。尽管他们的容颜已经模糊不清,但他们肢体的残缺和死状的惨烈,就像是一位位执着的史官记录下这段昙花一现的文明。这段文明经历了3500年的风雨却从未被完全风化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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