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爱丽丝门罗的《逃离》是女性逃离婚姻的环境性渲染下的行动抉择,《光之领地》则细腻入微地写出了逃离婚姻精神桎梏的心理历程。
《光之领地》出自于具备敏锐女性感知能力的日本女性作家津岛佑子之手。在幻境与现实不断地交织间挣扎的心理描写中,展现了女性的婚姻困境和逃离命运困局的艰难之路。
“布洛涅森林之梦的倾塌之殇”
空间对于一个女性独立尤为重要。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曾说过:“一个女人如果打算写小说的话,那她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在本书开篇,津岛佑子用明媚的笔触描写了主人公“我”入住的新家:“然而,只要打开房门,白天房间里都充满了光亮。进门就是开放式厨房,地上铺着红色地板,那红色使屋子越发显得明亮。”尽管外围环境有点不如意,但打开房门后的别有洞天仿佛是女人独立的领地,而她就是这个领地的领主。从而开篇点题,阳光可以尽力地保护她和女儿避免受到因环境改变而带来的不良影响。
除了具象的领地,在“我”的内心隐藏着一块私密领地,比如“布洛涅森林”,一块平平无奇的树林光景,想像成巴黎郊外的森林,给自己的内心世界营造一种小雀跃。这种小心思贯穿着“我”的思维模式,尽管逃离婚姻生活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依然建立起一点属于自己的精神愉悦。也许在婚姻中也有某个小点成为自己的布洛涅森林,帮助自己抗衡充满创伤的婚姻生活。如今婚姻倾塌之后,新的罗涅森林将为成功获得独立奠定基础。
“与其打我骂我,为什么不拉我入怀”
逃离舒适圈本身伴随着激烈的内心挣扎。从丈夫主动提出分居并搬离小家庭开始的被动选择,到“我”害怕与丈夫见面动摇脆弱的意识,甚至面对丈夫对我提起离婚的威胁有着“与其打我骂我,为什么不拉我入怀”的卑微想法,再到“没用也一样有把我当成宝的人”的觉醒之路,让读者跟随着“我”心境的反复变化起伏。
在书中还有一处细节是关于我对丈夫的态度。害怕与丈夫过多接触产生某种幻想,从而继续依赖。尽管丈夫建议我和母亲居住,我拒绝了,只希望完全成为不依赖任何人的个体。
当女性的自主意识开始觉醒,她们的思维不再局限于婚姻所束缚的小家庭,才会发现更多的自然之美。在文中有一段,“我”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过公园入口处的高树。在之前,“我”和年幼的女儿一样,跟随着主流环境的节奏,忽视了许多眼前的美景。
主人公的独立之路更为艰难。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协调孩子、工作和自我之间的平衡关系让“我”透不过气来。处理诸如突然爆裂的顶楼水塔、女儿乱扔彩纸被邻居质问、面对女儿不知名的愤怒情绪等棘手问题时,“我”有妥协、有积极面对,也接受他人的帮助,逐渐从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妇变成一个真正的社会人。
停止所有的思量,勇往直前的共赴俗世
俗世的流言蜚语和粗鄙之物总是混淆视听虚张声势。“正经女人,谁会一个人租那样的房子”,这样世俗之见总是将独立的女性一棒子打死。从夫家独立、独自居住的女性很容易被人恣意非议;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在孩子出现问题时也很容易不被任何人信任;还有所谓的说客,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劝解一个选择解除婚姻关系的女人。
在独立生活的道路上,孤独是最大的绊脚石。“我”不断探求自己一个人的生存方式,也曾依托一夜情缓解,也曾祈求丈夫的学生来救赎,也曾有一些关于死亡解脱的妄想。随后渐渐明白,那些在生命里扮演救命稻草的男人都是可以被替换的,那些躲在舞台幕布之后的孤独也不屑于与他人诉说。人啊,到头来,还是要与自我和解。
从前的庙会有意思,是因为从前的我们还是个单纯的孩子。未来的生活是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需要女性的自我觉醒和自我救赎,才能在属于自己的生命之光的领地上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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