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用“这盛世,如你所愿”来告慰革命先辈,而面对杜甫,我们只能告慰他:那盛世,辜负了你的热忱,却成就了你在盛唐文化宇宙中的地位。
韩潇老师的杜甫传《盛世逆旅》,传神地写出了老杜身上最重要的标签:逆旅者。在动漫电影《长安三万里》中,李白和高适是最佳男猪脚,而老杜则是打酱油的配角。虽然只是配角,但杜甫表示无所谓,毕竟他真的“太忙了”。那他都忙到什么程度呢?
在韩老师笔下,老杜集文人、儒生、斗士、忠臣、好丈夫、好父亲、好朋友等诸多身份于一体,年轻时裘马轻狂、放荡不羁,中年时北漂蹉跎十三载,老年时穷困潦倒。韩老师给我们描摹的杜甫,立体、真实、有血有肉,他的面目绝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苦大仇深模样,他也可能是喝花酒的油腻大叔,是陪着笑脸恭维权贵的幕僚,是为了生计焦头烂额的求职者,但更多的时候,他是温柔的丈夫、慈祥的父亲,更是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的爱国者。
在北大中文系读书、学习和思考的十年里,韩潇深耕古代文学史领域,并将他的研究成果付诸课堂实践,于是就有了为本科生开设的《诗国高峰与盛唐文化》这门课,然后他再根据课程讲稿改编成《李白三十讲》和《杜甫三十讲》,最终就有了这部杜甫传记《盛唐逆旅》。
韩老师认为阅读杜诗有两把钥匙:知人论世和辩体,其实这两把钥匙不独打开杜诗,更能打开杜甫幽深宏阔的心灵之门。其实在写杜甫时,此书也正是循着“知人论世”的思路展开杜甫跌宕起伏的一生,循着“辩体”的思路在解读杜诗中探讨其在诗歌史上的价值与意义。
无独有偶,李白与杜甫曾经共同迷失在大唐盛世的繁华旖旎里,然后又一起殊途同归地走向了歧途与逆旅的斯胡同。他们的生命个体凋零谢幕时,我们无不唏嘘感叹,而当他们的精神之光照耀苍穹时,我们却分明看到了文化宇宙中两颗璀璨夺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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