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里藏着的市场,标志了一座城镇的生活水平。无论是何种水平,市场里每个摊位前都充斥着一角两角、一元两元的讨价还价。买货的人精打细算,是为了生活;卖货的人斤斤计较,也是为了生活。林楷伦既是买货的人,也是卖货的人。他买卖的,是鱼。被称之为鱼贩。
鱼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林楷伦都写在了《清晨鱼市与深夜书桌》里。这本书一经出版就拿下包括林荣三文学奖、时报文学奖在内的各大奖项,一跃成为畅销书。读者们因林楷伦的父亲卖光家产而愤怒,为他爷爷的自私而寒心,又被他在理想与现实中的自适感动。我则被里面的女人鱼摊所吸引。
《清晨鱼市与深夜书桌》中有很多女性角色,有手下留情的阿美姐,有不爱休息的阿美姐,还有手底下全是女员工的阿娥姐。阿娥姐是特殊的。林楷伦说:“来市场批货的女人,很少像阿娥姐这样,一人扛起采买,搬货的工作。”
阿娥姐每天凌晨两三点出门,自己到市场搬运重达二三十公斤一件的鱼货,除开年节上。年节上,她的先生会来帮忙。她干重活,他干轻活;她在拍卖场竞标,他在车上刷手机;她嗓音大,气势足,他坐在车上低头刷手机。他不知道鱼货在车上只能叠五箱,多了会被吹飞;他也不知道金线鱼不能一篓篓相叠,不然会脱鳞漏肠。他可能也不知道竞标的忙乱与紧急。他只是在阿娥姐打电话满市场找他时,不接电话。等阿娥姐拍好鱼之后,他轻飘飘来一句“怎么有个臭味”。
后来,阿娥姐没再叫她先生来帮忙,改为叫她摊位上有故事的女员工们一起。她们竞标采买一起,守摊位出货也一起。她们会把过重的鱼篓分成两份,会翻鳃捏肚给客人看,会在客人一来时就迎上去,不用客人沾手,会在拥挤且满是鱼臭味的市场里给客人准备洗手台。阿娥姐的女人鱼摊越做越大,员工一个拉一个。她也不再打电话给先生,只是看顾好自己,她笑得更多、更美。她的姐妹们也开始独当一面。
不清楚阿娥姐和她先生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的员工们、姐妹们到底有什么故事。但显然,当阿娥姐彻底不期待先生的帮忙之后,她的心态更轻松了,也更愉悦了。用林楷伦的话说,也许她还是恨的,但哪有时间想这些,时间得留着跟姐妹出去玩。
有人说:“如果没有人为你遮风挡雨,那就学会自己披荆斩棘,面对一切,用倔强的骄傲,活出无人能及的精彩!”“婚姻”并没有魔力,不能直接为我们带来幸福和快乐。婚姻需要经营,需要共同的付出与努力。如果我们遇到的那个人不愿意为之付出,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为自己撑出一片天,开出一片地。靠自己的阿娥姐或许累,但是快乐是真的,有底气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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