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国人写中国总是很有趣,但不同的外国人采取的叙述技巧是不同的。如果说何伟是“重新审视日常生活的外来者视角”,那赛珍珠就抹掉了外来者视角后对日常生活进行审视。阅读过程中当然因为翻译(或者是作者原有)的语言习惯,偶尔会觉察到一丝隔膜,但整体还是能够融入故事情节。《大地》写第一代农民对土地深沉的爱。《儿子们》写农民的儿子们在时代大背景下的不同选择。《分家》写农民的孙辈离开土地后的际遇。三部曲讲了三个故事,又连成一部三代的家族史。可能是受到书名的影响,我在阅读第一部的过程中就一直在等待地主被批斗的场景出现,甚至预设了整个三部曲都是围绕土地的悲欢离合。但没想到,土地只是一个引子,或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精神内核,赛珍珠记录的,只是时代中的普通中国人日常生活。其实这已经是非虚构小说了,何伟一定是吸收过赛珍珠营养的人。赛珍珠的写作,更接近于东方传统叙事,而何伟的写作则更接近于西方的现代叙事。这是两人之间的区别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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