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十几年前,同名歌曲刚发行时,我窝在宿舍上铺的硬板床上,用翻盖手机连着耳机线听,琢磨着到底在唱什么。
寄宿生活简直度日如年,我每天都在本子上画正字,倒数着假期的来临。午间和晚间,下课铃将要响那一刻,为了不排长队,无数人涌出教室奔向食堂。我从不急着出门,总是拖拖拉拉最后走,或许是因为我本能地害怕这一刻,感到它将是我以后几十年生活的预演。
疫情这几年做梦,常回到中学的教室。那儿要么空空荡荡,要么坐满了我不同时期的朋友。我试着去同他们聊天,但他们彼此交好,与我已然话不投机。于是我一个人沿着水泥长廊游荡,经过几个楼梯拐角,不知不觉就到了地下的书屋,云遮雾绕的网吧,或是我从没去过的假山公园。甚至有一次,我爬上了楼顶天台,那儿有座泳池,在阳光下泛着银蓝的波纹。我教一个小女孩游泳。目的地消失了,那种隐秘的自由令我心跳加快。每次我醒来,都会尝试去编排更多的细节,于是在梦里,我总能走得更远。
如今听到这曲调的一瞬间,仿佛和过去拥有了相同的怅然。难道时间真的是个回环?
但当我回到家,看到地下室成堆的卷子和课本,它们被我用塑料绳捆成一垛垛。我亲手摸到那层厚厚的灰尘,闻到它们散发出的霉味,又略带失望地确信,一切真的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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