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虐残记》,让我想起帕斯捷尔纳克《梦魇》诗中的一句: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
帕斯捷尔纳克笔下的恶魔是迟钝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爱将使爱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桐野夏生笔下的恶魔,也同样有一种残忍的天真——我们就当景子她自己虚构的那则谎言是真实的吧,她那么努力说服自己的样子,她拼命祈求神明降临的样子,无一不勾勒出她的诉求:别叫醒我,就让我在谎言编织的梦里沉沦吧。
.
北川景子,25年前一起幼童囚禁案的受害者,当年的她只有十岁,在芭蕾舞下课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名叫安倍川健治的25岁男人诱骗,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长达一年之久。被解救后的景子重回社会,看起来新生活就在前方,但她却无法摆脱身边那一双又一双窥探的眼。
借由国中升学,景子的母亲与父亲离婚后,独自带着她来到了东京对不起,但您不必原谅我,因为我也不会原谅您。
他回来了,健次的文字把景子拉回了十岁时那漫长的一年——她的世界开始从一片枯萎中复苏。
.
这是我理解下的整个故事。
书里叠加的多重谎言在每一次不经意的翻页时都带给了我极大的冲击,而我在复盘时也重新开始相信了一个新发现:从第一页开始,从景子的“丈夫”生方淳朗写给编辑老师的那封信开始,我们就已经踏进了景子虚构的世界里了。
生方淳朗真的存在吗——我想她只存在于景子的笔下。
生方比景子年长二十一岁、身有残疾,健次比景子年长二十四岁,我们都笃定他不是一个内心健全的人,我没法不相信生方只是景子心里的一个对健次的投射——景子渴求与健次长久的在一起并且组建家庭,也是因为景子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引导她去父亲的情人那里找父亲,而她父亲早就背着母亲带着自己去见过他的情人了。
在一个十岁女孩的心里,那时以她为中心的“家”,已然四分五裂了。就在她觉得全世界都无处容身时,健次出现了……
.
这是一段病态的感情没有错,但这个世界上啊,难道不允许病人存在吗
读《残虐记》这本书时我总是不停的想起《绝叫》中的阳子,阳子和景子她们起初都是受害者,且都是惯于反刍的人,但阳子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最后虽然是用恶女的选择收场,但还是给自己换取了自由的未来。
反观景子,她似乎是想在阴影中沉沦的人。
她是受害人也是病人,但当她的病无法治愈时,我会想,世上所谓常人投向她的异样目光,能不能不要那么露骨和强目的性呢她只是个不想治愈自己疾病的人,没有妨碍到任何人……我认为她最终选择的出走,也是一种选择自由的方式。
而她去哪儿了我想那已然不再重要。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