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追《实习医生格蕾》的时候,看到一个评论“看得多了,觉得自己分分钟能给自己动个阑尾手术。”当时深以为然,实操那是玩笑,但确实觉得自己拥有丰富的医学知识了。
如今看《抱歉,我动了你的脑子》,开篇一个手术就是医生给病人开颅时,电钻压感失灵导致钻头瞬间冲进去,炫飞了一块脑子。这本书上来就把我镇住了。
《抱歉》这本书类似去年的英剧《疼痛难免》(这个剧也有原小说),都是以幽默的方式讲那些“疼痛”的故事。笑的时候是真的爆笑,泪目的时候也几乎是真的忍不住。推介里有句话我很喜欢,“每个未被埋起来的日子都是好日子,要大笑,要向前,要每时每刻享受生命的喜悦!从这本书开始用医生的眼睛正视生死,剖开肉体和皮囊,为生命填进灵魂与意义。”
作者,神经外科和神经肿瘤外科医生弗兰克·维托斯克(FrankT.VertosickJr.,MD)的时间线比较早,他是1955年生人,书中其中一个案例是提及在艾滋还没有专有医学名词的时候,这种病症只在医生们内部隐晦的流传“旧金山”、“男同”等词汇,弗兰克在手术操作时曾被一个感染者的体液飞溅入眼睛,在很久之后——医学界比较了解该病症并正式命名“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后怕。
虽然时间代表很多东西,例如医学的进步、医学伦理的发展、技术的迭代等,但这一切背后最原始的东西:人心、感情千百年来却始终如是。
比如感动。弗兰克经手过的一场手术,是卡车车祸被急送进医院的比利。状况恶化极快,在医院里被问诊的短时间内,比利便从全身可以活动演变到脚部没知觉、小腿没知觉、大腿没知觉。面临全身瘫痪风险的情况下,医生等不及拍片就给他立刻开刀动手术,万幸手术成功了,但预后情况谁也没有底。很长一段时间内,比利看不到任何好转,伤口发炎、肺炎、静脉炎、肾感染,比利在重症病房也积极的面对这一切。终于有天,比利的手指微微在动了,这个高大壮汉第一次放纵自己哭了出来。
弗兰克对比利说,“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你一定要努力做康复锻炼。以后等《读者文摘》刊登你的故事,用那老套的说法众多医生都说他再没法走路的时候,记得不要把我归在那一类的医生,好吗”
很久之后某天,一个高大削瘦身影站在门口时,弗兰克一时困惑。对方说:“怎么了,我站直了你就认不出我来啦”这个身影是比利。
比如无力。一个带着名为原始神经外胚层肿瘤的致命脑癌出生的婴儿瑞贝卡,在生命第六个星期时住进了弗兰克所在的医院。但她面临的情况是,一,这种脑癌等于无法治愈;二,她的农民父母无力承担她的病和她的人生。手术果然没能成功。全身瘫痪、无力自主吞咽的瑞贝卡插着灌食食管,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
“终于,一家人都采纳了医生的建议。瑞贝卡的妈妈也停止来医院看女儿了。照顾瑞贝卡变成医院五楼小儿神经科病房所有人的工作。护士轮流照料她,频繁换班,以免对这个没有未来的小孩生出母爱之感。”但弗兰克总会抽空去陪下瑞贝卡。
六个月后,这个生来就在受罪的短暂生命离开尘世。艳阳下,弗兰克走出小儿神经外科的楼层、走出医院大门,希望自己永远不再回去。
比如敬畏。弗兰克写到“早在公元前1700年,古埃及的一份医学文献就已写过,任何脑浆已经溢出的病人就等于得了绝症。差不多四千年的医药发展也没能推翻这个无情的推断。”
他甚至深知,神经外科医生是在违反大自然的设计,他们“将病人的头颅打开,破坏了大脑防止感染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弗兰克会以一个医生的身份追问宗教和科学的意义与结果。
他说他不算热衷宗教,因为他认为“带着癌症出生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难跟一个仁慈的上帝相容不悖。”但他依旧努力从死神手中抢夺人命。并最终日日夜夜、星日罔替中写下这些厚重的故事。
书中还有许多悲与乐,真名隐去、人世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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