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之歌：肉体与灵魂的抒发

1. 灵魂之颤阅读惠特曼：初始时，略有好奇，往下继续，颇为烦躁。然后是烦躁透顶，接着有所舒缓，慢慢渐入佳境。逐渐跟着情绪，内心甚至也在呐喊，狂暴之声喷涌而出，呼吸急促……

短暂的停顿，或行或止，放松。继续放松，气息平稳。抒情之舌又开始转动起来，在绵密的排比和无尽的白描般的物象攻势下，时不时有些走神，出现迷惑的神智。

接着莫名地跟着惠特曼一起飞速穿越空间、苍穹与星辰，回到人间。历历在目地感知战斗英勇和不屈灵魂的历史，赞美痛楚、死亡、毁灭之任何一物或人，以及一切微不足道的东西。

我内在的气息再次升腾，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他那絮絮叨叨的大道理，夸夸其词，俨然一副导师口吻在进行劝诫、布道或忠告（“让你的灵魂冷静而沉着地面对大千世界”）。我会着了魔似的，一点一点地陷入惠特曼给定的一个现实：“除了我施加于你的以外，你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不是。”他说得越多，巨大的未知与迷雾，越是包裹着我。

让我的头脑与惠特曼的灵魂接触吧，使我颤抖着成为新我。这简直让我快乐得难以承受。

2. 万物之歌虽为“自我之歌”，意在自我之外，芸芸众生，即为“自我”之体（“我在一切人身上看见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诗篇，我将吸收一切。”诗篇内蕴广大，包罗万象，以自我之躯、之情、之神，融入天地万物，君临天下地审视人间。“我是生命的守护者”，一切皆抒“我”之情，为“我”而歌。“这一切都注入我的心里，我则向外面对这一切。实际上，这些或多或少就是我自己。我把它们的每一个以及全部都编织进了这首自我之歌。”

3. 自我之像一幅袒露肉体与灵魂的自画像。如同太阳一样令人目眩神迷地升起，沃尔特·惠特曼，一个宇宙，曼哈顿之子，暴躁、肥壮、好色、馋嘴、贪杯。一个唯物主义者，为实证科学欢呼。一个不死的人，信奉肉体和食欲。一个怀疑论者，一个自然主义者，一个世界均等主义者，一个极乐主义者，一个探索鼓动家。一个肉体的诗人，也是灵魂的诗人。一个最平凡、最卑微、最亲近、最和气的人，这个人快乐、自足、悲悯、悠闲，自成一体地独立着。

4. 黑白之神那些搭配诗歌而出现的黑白摄影作品，泛着神秘主义的清光。晦暗幽深、雄浑壮阔、禅意流泻，预示生命的启示和自然的原力。令人肃穆、震颤，与惠特曼汪洋恣肆、汹涌澎湃的自我抒情相映成趣。

5. 草叶之脉多么谦逊的译者：“不要企图从我这里得到所谓客观真实的惠特曼，我只是一个由惠特曼的诗歌所产下的、永远不剪断脐带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