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坠落在哪里：回忆与无法回去之间的挣扎

《天使坠落在哪里》是路内“追随三部曲”的第三部，主人公依旧是工人子弟路小路。这个人物的语调介于愤世嫉俗与看破红尘之间，并自称是个“摆弄小说”的人。这与《少年巴比伦》中给恋人讲故事的路小路以及以记忆重构成年前夏天的《追随她的旅程》中的形象有所不同。路内意图从开篇序章就给读者挑战，尤其是那些熟悉前两部中路小路形象和认定这就是其全部的读者。

《天使坠落在哪里》出版于2014年，是“追随三部曲”的第三部，在前两部《少年巴比伦》（2008）和《追随她的旅程》（2009）之后。这两部作品之间，路内还写过《云中人》（2011），以哥特式迷宫般的迷人故事书写千禧年故事，并且写过《花街往事》（2012），构思精良却低调的故事。

《天使坠落在哪里》出版时，《少年巴比伦》已被改编成电影，有传闻说路内放弃写小说，改行当导演。而且“追随三部曲”完整出版，从资本角度来讲，即使第三本写得好还是不好不那么重要。但实际上，路内在2015年发表的《慈悲》和2020年出版的《雾行者》表明他仍然在写小说，并且越写越好。《天使坠落在哪里》这本书，在我看来实际上被忽略了。

我认为《天使坠落在哪里》是路内作品序列中的重要里程碑，位列他最好的几部作品之间。与他之前创作的四部作品相比，这本书呈现出的是一些琐碎、日常、混乱的当代素材。小说线索复杂，前半段用一种轻佻、玩笑、卡通式的语言呈现，但最后却将这一切收拢起来，驾驭着超高难度的叙事技巧。在这20万字的小说中，不仅表现了路小路及其朋友们的千年之旅，还展示了作者独特的句法和气息。

《天使坠落在哪里》讲述了路小路从糖精厂辞职后融入社会的故事。他经历了各种荒唐的工作，如在儿童乐园开飞碟，卖炸鸡以及做上门推销。与此同时，他的发小杨迟游历中国并经历了不少传奇故事。小说探讨了许多当代议题，其中有一场夏日洪水历险记尤为引人注目。

故事中，杨迟帮助解救被绑票的同事却成了对方的替死鬼，之后又被洪水困在农舍屋顶两天两夜。这一经历使他看清了人世与时间的结构，小说也逐渐触摸到了终极。这是一位小人物因履行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