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毕。
尼采毁灭了一个时代,他没有扮演刽子手的角色,他只是唤醒了每个人心中的刽子手。
阅读本书的前期,我停留在尼采的格言警句,试图利用伪哲学去定义他凝练的每一条格言。短句在今天这个世界已经泛滥而无法遏制,成为每个人扮演哲学导师的最好工具。尼采的每一个观点都显得极其愤怒,缺少智慧的支持,满怀情绪的释放。他仿佛在扮演伐木工,没有目标的肆意挥砍,只为将每一棵树劈倒。
阅读本书的中期,出现了“上帝已死”的祭坛,以及“超人理念”的雕塑。经过作者的解释和串联,我发现,祭坛与雕塑同处一路,只是两者之间横梗着一座巴西利卡,充满了人。借“上帝已死”将尼采比作某一宗教的直接对立面是简单而易灌输的,“真理已死”也许是更贴合本意的解释。权威开始动摇,死亡并非至高存在的象征,而是领袖变成纸面人。“超人理念”的出现,更不是对上帝的超越,而是自我意识的升华。人只得在中间地带停留。
阅读本书的后期,我在尼采思想的后世影响中昏昏欲睡,绕之又绕,涩之苦涩。观影的前十分钟,奥本海默在德国学习的蒙太奇手法中,我顿悟了尼采的愤怒。这种情绪来源于时代困境,是新旧时代缝隙中人之意义的纠结。新时代不过百年,旧时代已绵延千年,千年时代足够打入思想钢印,百年还不够将祠堂堆满。影片中奥本海默聆听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翻阅T·S·艾略特的“荒原”。奥本海默、斯特拉文斯基和艾略特都在巴西利卡里挣扎,却进得来出不去。悲剧像在火焰中蔓延,光亮照耀大地,可紧接着,冲击波破坏周遭一切,像是缝隙中的人,以为新希望在东方升起,可大地上的风还是会摧毁这些。
尼采太容易被当作靶子,成为各方敌对者手中的标语,事实上,他仅仅搭建了一座桥,方便祭坛的人进入巴西利卡,有机会远远眺望雕塑。再借助这些人自己的工具传播雕塑的意义,即,人之生命力。
所以,尼采开启了一个时代,他没有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他只是唤醒了每个人心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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