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就是自杀。
世界无意义我们这时代的思潮深深浸染一种“世界无意义”的哲学,而这思潮的结论却又最为分歧。它不断游荡于实有之极端理性化(意图使它化成理性形式)与实有之极端非理性化(意图使它神明化)之间。
荒谬我们熟悉的世界是一个被解释的世界。对人而言,理解世界就是把它化约为“人性的”,以人的标签贴于其上;然而,科学教我解释世界,却结束于假设,理智要我在一个什么都没教我的确实的描述与一个虽然教我而并不确实的假设之间做抉择,它以它的方式告诉我,这个世界是荒谬的。荒谬根本上是一种离异,荒谬不在人也不在世界,而在于两者的共同出现。
如何离开,为何留下生活在这令人窒息的苍穹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离开,或者留下。要紧的是去发现:人如何离开,以及人为何留下。我就是以上述方式来界定自杀的问题,问题是要知道:如何逃出荒谬,以及是否应该由这荒谬引申出自杀。克尔凯郭尔压抑我的乡愁,胡塞尔整合那个宇宙。这并非我所期待。在我看来,他们毫无例外地都提议“逃避”。
“神化”跳跃从理性废墟之上的荒谬出发,在一个以人为限的封闭宇宙中,他们把压服他们之物加以神化,并且在剥夺他们之物中,寻找希望的理由。这种强制的希望,全都属于宗教性的。荒谬成为神(在此字的最广泛意义下),并且此种对理解之无能竟然成为解说一切的存在。我称之为跳跃。这种跳跃是一种逃避。
“一切皆理性”跳跃思想乃是重新学习去看,导引人的意识;使每一意象形成特殊的境域。换言之,现象学拒绝解释世界,它仅描述实际的经验。然而,思想故作谦虚,只准自己描述那无法解释的事物;进行刻意的训练,由之吊诡地孕育经验的深刻内涵,使世界在其繁复中重生;这些都是荒谬的过程。解释万物的不再是单一的观念,而是无数的本质赋予无数的事物一种意义。即使心智不存在,仍然有其规律!在否定了人类理性的整合能力之后,他借着这个方便之门跳跃到永恒的理性。我不知道这世界是否有一个超越于它的意义。但我明白:我不认识那意义,并且目前我也不可能认识。一个在我存在情境之外的意义,对我有何意义呢。
留下然而,荒谬的人并不采取这种层次的进行。他认清奋斗,不绝对呵责理性,并且承认非理性。如此,他再度在一瞬间立刻拥抱经验的全部与件,而且在弄清楚以前,并无意于跳跃。他只知道在那专注的自觉中,希望并无进一步的余地。
世界无意义的活法他关心的是:他要知道是否可能没有诉求而生活(vivresansap-pel)。如何在荒谬状态下生存。他们说,拒绝赋予生命以意义就必得宣称生命不值得活,事实上,这两个判断并无必然的联带关系。我们的目标是指明一个心智—当他以世界无意义的哲学为始、而以寻获某种意义和深度为终时--所采取的步骤。原先的问题是要发现生命是否必须有一个可以倚之为生的意义。相反地,现在却变成:如果生命没有意义,它会让人过得更好。
重要的是生存下去生活,就是使荒谬生存。反抗是少数一贯的哲学立场之一。自杀并不代表反抗的逻辑结果。就它所预设的同意而言,正好相反。自杀一如跳跃,根本上也是接受。那么:
1.反抗赋予生命价值。
2.没有未来。这就是我的内在自由之原因。
3.我的反抗、我的自由与我的热情。
重要的不是最好的生活(质)而是最多的生活(量)。最多的生活,就其广义而言,就是生活的规范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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