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星成龙大哥在一次有关香港回归前夕移民潮的访谈节目中说:“当时很多人移民走掉,但移民的哪些人现在后悔了,后悔的一塌糊涂。而我就是坚定不走的,我就是死守香港。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移民是喜是忧,见仁见智,但对于多数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拿个行李换个地方就容易立足的事。
工作、就业、居住,环境适应都需要从头开始,没钱、没事业、没资源,万事开头难成了普遍现象。即便立足,也不得不承认,移民者是二等公民,即便是在移民地出生的第二代子女,同样改变不了二等公民的歧视。一本《唐人街内部》便揭示了移民者的真实一面。
本书作者游朝凯是美国小说家、编剧。他以剧本的方式描述了上世纪唐人街三代亚裔移民的命运。出场角色众多,故事分两条线索,一是围绕着剧组在唐人街金宫饭店拍摄《黑与白》,以威利斯·吴为首的“普通亚洲男人”追逐梦想,想实现功夫巨星的人生路,以及他们的生活写照。二是唐人街发生的2起命案,一是自杀,一是疑似他杀案件的侦探过程,深刻地反映了美国当局对亚裔移民者的歧视。
这是头一次读剧本式的文学作品,新奇之余也有点别扭。故事按场景来描述,分为6幕,每一幕文字松散,场景多变,发散的叙述犹如影视画面,看到结束才能将故事情节凝聚起来。
在每一位不同人生背景的小人物身上,移民生活带来了无奈和悲伤,同时也看到了美国本土人对移民的偏执和怀疑。这些无法改变、刻板的社会矛盾,始终在说明亚裔人群无法挤入美国黑与白肤色人群的世界。故事中的小人物,透过威利斯·吴、师兄、师傅的功夫梦,见证了不管你功夫如何了得,即便能说一口不带乡音的流利英语,或者具备高学历,只要你拥有一张东方人的面容,再大的能耐就此受限和增设门槛。连跑龙套也分等级,从路人甲到服务员再到快递员,再到死人,直到充当背景的东方男性,这便是演员梦的终结。即便如此渺小的角色,也随时如梦幻泡影,随时被替换,没有说辞,没有先兆,更没有理由。
也许故事的情节过于艺术手法,或者所描述的人物和场景已属上个世纪,然而,移民永远是异客,回不去的乡愁是心中无法抹去的痛,平等是人世间的奢侈。正如书中描述的亚洲老头,一个来自台湾海峡一座小岛的77岁老人,一生的2/3时间都在异国他乡度过,却能把一首想要回家的歌曲唱得漂漂亮亮,分毫不差。
移民是梦想、拼搏还是忍辱负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唐人街内部》
评分:8.6
作者:[美]游朝凯
出版社:2023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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