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书是对希腊克里特岛格伦迪村(化名)展开的民族志研究,首章对认同问题的叙述格外有趣。
在赫兹菲尔德笔下,格伦迪人忠实于希腊民族,但对官僚国家持批评态度。他们认为自己代表着希腊性的卓越群体,这种希腊性不仅与古典文化传统有关,更与几世纪以前抵抗突厥人侵略的英雄历史和父系家族身份紧密相连。基于这样的自我认知,他们通过盗窃牲畜来表达对民族国家的忠诚。虽然他们也会被迫进行自我辩护(饥饿论证),但官方对这类行为的反应较为低调,既是出于对当地习俗的尊重,也是为了避免将他们推向共产主义。
事实上,格伦迪人独特的认同观念并不会对国家构成政治分离主义的威胁,而只是给国家提供了另一种意识形态的视角。这种张力充满了吸引力。
前言中提到,“格伦迪人具有政治意识,他们为身为希腊民族的一员而感到自豪。他们不轻易接受国家必然是民族最佳代表的官僚主义假设。”他们通过抗法行为将自己理想化为卓越的群体。强烈的身份独特感并不构成政治分离主义,相反,格伦迪人的经验表明,与官僚国家心心相印是令人尴尬的,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代表着分离主义的威胁,而是因为他们提供了国家另一种意识形态的视角。
“意义”在格伦迪人的“西玛西亚”中具有重要意义,西玛西亚实质上是一种关注通过实际行动来展示意义的诗学概念,这消解了语言、象征和政治之间人为设定的分隔,行为本身成为意义的核心。诗学原则指导着所有有效的社会互动。
格伦迪人不将国家首都视为他们道德世界的中心,这一崇高的位置被留给他们自己的社区。他们与外界的关系也是以此为基础。
第一章将政治压迫、地理隔绝和道德纯洁性结合起来,形成了格伦迪对克里特岛的立场,即反抗突厥人的入侵。格伦迪男子汉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希腊人,他们将自己理想化为最卓越的群体,并通过抗法行为来表达对国家的忠诚。虽然他们出于不平等而叛逆,并将其但他们对民族国家的忠诚不打折扣。
格伦迪人会自辩和自我认识带来紧张感。他们常常使用饥饿论证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国家认同与政治认同之间存在紧张关系。格伦迪人的形象与希腊人典型形象不符。
格伦迪男子汉的诗学基础是“守法者与地主不住艾达山,疯狂之人让克里特岛不朽”。官方对格伦迪人的违法行为反应较为低调,这既是因为尊重当地的规矩,符合短期的实际利益,也降低了政治异见特别是转向共产主义的风险。格伦迪人将抵制法律看作是反抗外国压迫者的一种方式,这使他们感到自豪和勇敢。
不能将格伦迪视为希腊社会研究的边缘,因为焦点是现代希腊人的认同问题,即民族地位与国家官僚结构的关系。批评以往的希腊民族志研究,坚持古典历史的连续性,认为这与格伦迪人当下的关切无关。所有阶层的格伦迪人对外部人的反应一致,都认为自己处于低人一等的地位。
格伦迪人通过偷盗家畜获得“意义”,当他们否定某种行为的意义时,通常意味着该行为缺乏表演的才能或独特性。仅仅做一个男人是不够的,一个男人必须善于做男人。格伦迪人的特殊观念结构强调个人社会地位的表演方面,并通过方言特征违背标准希腊语法,突出了克里特岛的独特性,这本身证明了格伦迪人话语的诗学性。
西玛西亚在格伦迪人的文化中非常重要,它很少被作为一个抽象概念使用,而是用来评价特定的表演。格伦迪人认识到符号并不代表永恒的真实,而是随着社会环境、利益关系或个人情绪的变化而不断重建。
村民开玩笑让作者抓住机会“偷取”一个对话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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