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是比较古早的北方运动,可能如今的一些北方大城市都不太多见了。这种特殊设定烘托出一些时代气息和冷峻的氛围。在代入故事的发展中,文化宫露天泳池是起初的线索。
“我闭起眼睛,依然能感觉到光和云的游动,太阳的踪影。”这里跳水后的描写中光和云都还是明亮的,周遭的事情还没有实质的变化。
冬泳的第二个场景在卫工明渠(以前的臭水沟),“云如浓雾一般,遥远而黏稠”。这里的光线和云的描写与前文形成明显的反差,也映射出“我”所处的环境的变化和心理暗示,为最后两段精彩的幻视铺垫。
追溯时代背景是找到破解人物行为逻辑的重要依据。小说起初咖啡厅的经营状况,以及“我”的工资水平、新华电器三班倒,隋菲的收入来源上门护理(原化工厂医院上班)都预示着城市的下行。第一次刘晓东出场的KTV里的《三万英尺》反映了年代在世纪之交,新兴行业的崛起,传统工业的落寞。这在东北地区是再典型不过的。
在小说流畅的行进中,还会设置一些时代背景的标签,例如手拎交通指挥棒大檐帽绿警服的精神病人。这个设定反复出现过三次,两次场景,一次对话中。马路上的精神病人是那个时代的一个标签,以前没有优生优育,低智的身体健全的人不少见。再衣着行头的描写就很东北,人物虽然与主线无关,却加的生动写实也巧妙的连接了叙事桥段。
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极度的有空虚感,这丝毫没有被大量的对话所破坏,反而那些近乎写实的对话让这种感觉再上扬。底层的人物在时代城市中的崩坏与崩溃会在日常的行为里展现的淋漓尽致。除了题材的吸引,作者也用心的在布置每一个场景,但看起来却丝毫没有痕迹。小说的动线是写实的,只有在最后的两个自然段模糊起来。作者几乎没有写内心活动,而是大量运用语言与环境的描写,在故事的发展中把人物立起来,去营造巧合,和看似有区别但活的相似的空虚的底层人。
就像“我”与刘晓东都被隋菲身上的那股子劲儿所吸引;太巧了在KTV相遇,其实是“我”的相好舞厅刘丽恰好认识刘晓东的相好才有这次偶遇。生活方式与喜好审美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的,以第一人称的叙事总会代入正义感,但事实并非这样,“我”的残忍与冷酷被隐藏的极好,在我赤裸出水的同时,一切的回忆都将暂停,它不会影响“我”的生活,但会一直纠缠下去,塑造一个“我”。
我觉得作者的写作是有个人特色的,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地域色彩,还有写作的个性。他的小说读起来流畅,人物对话很密。《枪墓》中甚至在对话中展开了新的小说又把它回归于现实,也是很美妙的设计。总体是值得推荐阅读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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