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019年读了赵南柱的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的中文翻译,发现自己与金智英的生活非常相似。4年后,我在网上书店找到了这本书的英文和日语翻译,毫不犹豫地开始阅读英文版。虽然是不同的语言,但我受到的冲击甚至更深。
这本书记录了韩国女性金智英的前35年生活,她在1982年出生。金智英一直遵循社会对女性的期望,满足了社会的要求。但直到35岁时,她被诊断出精神疾病,并且在书的结尾,她仍未康复。这让我思考,如果她一直按照社会期望成长,她应该过着幸福的已婚生活,对吧?
在阅读这本书时,我几乎与金智英产生强烈的共鸣,尽管我们之间也有一些不同:我是中国人,独生女,而且我丁克(无子女家庭)。我们在类似的环境中成长,所以我对这本书的阅读感觉很流畅。然而,在整理并读回我标记的地方时,我花了很长时间,因为关于我和金智英身处的男权社会的一切都像针扎在我心上。我不得不多次停下来,缓一缓再继续,否则我可能会崩溃大哭。
遗憾的是,我完全理解金智英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所经历的不公平,却从未公开表达不满。我读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心声,因此我知道如果我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也会选择沉默。我知道我沉默的原因是害怕。我害怕触怒掌权者,无论是父亲还是男性上司;我害怕失去我艰难获得的机会;我害怕遭到报复。金智英和我有很多共同点,她保持沉默的原因可能也是如此。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们女性害怕?答案很简单:自从农业社会以来,女性从未拥有过权力。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没有权力的人会害怕拥有权力的人。因此,为了让更多的女性能表达对厌女现象的厌恶,女性应该被赋予权力,直到在影响人类进程的重大决策上与男性享有平等的发言权。或者反过来,更多的女性勇敢地发声,我们团结起来的力量可以改变现状,不再让男性主导重大决策和事务的发言权。
然而,如果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在我身上,我绝对不会保持沉默。事实上,在过去几年中,我也确实没有保持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变得更加勇敢。我很高兴自己没有变得更加胆小。我也真心希望更多的女性已经或将会拥有智慧和勇气,使这个世界变得性别平等。女性发声和行动越多,金智英这样的人就越少。我们曾经都是金智英,为了我们的女儿们以及她们的女儿们不再重复我们所经历的痛苦和压迫,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我们不能要求小说家给出父权社会中形成的明显厌女情绪的问题的解决方案,而且这本书里也没有提供建议或答案。但这本书确实邀请男性和女性读者一起讨论制定可行的解决方案,为了让下一代男孩和女孩都能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如果没有这本书,千千万万的金智英可能永远无法觉醒,无法意识到原本应该保护和爱护自己的人竟然主动参与并实施了这种压迫。我推荐所有东亚女性都阅读这本书,并回顾、观察、思考并采取行动。
作者赵南柱于1978年出生于韩国,和金智英算是同时代的人,有人说她通过金智英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与作者一同热切期望着“世上每一个女儿都能怀揣更远大、更无限的梦想”。
最后,韩国作家已经开始记录父权社会中各种不公正,并邀请读者讨论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以使下一代男孩和女孩都能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但中国作家仍然痴迷于写无脑的恋爱作品,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女性,人生的关键在于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个真心诚意想要娶她的男人。我真的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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